“走,去聽風閣。”
“好勒!”招財帶著張揚直奔聽風閣。
聽聞二小公爺來了,老鴇熱情得不行,將張揚直接引到二樓青鸞的閨房。
房中也有一塊大大的白色屏風,青鸞就坐在屏風后面,隱隱露出個苗條的身影。
張揚坐在青鸞房間里,看著白色屏風,心里直笑,想不到明代青樓的老鴇竟是個故弄玄虛的營銷高手。
放開給人看,眾公子哥未必在意,如此藏著躲著,反倒惹得人心七上八下,究竟是何等天人之姿,連老鴇都舍不得將人給人看?
真是美若天仙,早就放出來給人看了。就是姿容一般,才喜歡糊弄玄虛,糊弄些沒見過世面,人傻錢多的公子哥。
歌聲響起,清脆的聲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妙是妙,問題是張揚在后世聽過太多動聽的歌聲,心動過太多次,心動閥門比一般人高出許多,這種程度的歌聲不足以打動他的心。
一曲唱畢,張揚懶懶散散地拍了下掌。
從掌聲就可聽出張揚的不屑,屏風后的青鸞第一次對自己的歌聲產生了懷疑,掂量再三,小心翼翼地問道:“二小公爺,今晚的小曲兒可還滿意?”
張揚啜了口酒水,淡淡回了句:“就那樣吧。”那語氣就好像是說,你青鸞,和樓下唱小曲的玉兒,婉兒,沒什么區別。
隔著屏風都能感受到對面的青鸞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語帶哽咽地說道:“二小公爺,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
女兒家委屈的語氣本來是想博男子同情,卻不想張揚冷冷地說道:“出來賣唱的,就不要這么矯情了。趕緊唱點好聽的,讓爺高興高興。”
此話一出,連奉酒的招財都感受到了張揚的不快,趕緊催著青鸞再唱一曲。
那一夜,拿著牌號的二小公爺就像個無情的點唱機,不停地催著青鸞再來一曲。一連唱了十來曲,青鸞累得聲音都啞了,“今兒唱不動了,還請二小公爺明日再來。”
一旁的小廝也陪著笑臉打哈哈,道:“想來二小公爺也聽累了,不如今日就散了,明日——”
話說一半就被張揚伸手打斷。
他放下酒盞,黑著臉說道:“今兒,是小爺我沒出夠銀子,還是說五百貫銀子訂做的古琴不合青鸞姑娘的心意,想聽一首好聽的曲子,就這么難么?”
主子不悅,招財也跟著瞪了一眼小廝:“什么時候輪得到你說話?!”嚇得小廝脖子一縮,悄悄溜走了。
二小公爺是青鸞的忠實聽眾,半年來為她砸了不下一千貫銀子。青鸞思來想去,硬著頭皮接著唱。
小廝領著老鴇來救場時,青鸞已經嗓音嘶啞,破了音。
不等老鴇開口,張揚皺著眉頭,先發制人,“程媽媽,你們聽風閣的頭牌就這樣的水平?這是欺負小爺我不懂聽曲呢,還是說拿小爺我不當事?”
知道二小公爺來者不善,老鴇當即賠笑道:“今兒青鸞的嗓子壞了,我找玉兒,婉兒來陪二小公爺。”
張揚冷笑道:“我可是給青鸞送了五百貫的古琴,你讓我去樓下聽玉兒,婉兒唱曲兒?”
老鴇聽出話外之音,臉垮下來,“二小公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