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皇帝連連點頭,一字不說,等百官幾乎說了個遍,大家才覺得有些過分了,竟然只顧著控訴,連皇帝陳述的時間都給占用了。
見百官停止了,嘉靖皇帝看向汪稚。
“錦衣衛指揮使,汪稚。”
“臣在。”
“眾愛卿所言,可屬實?”
“回皇上,幾位大人所說,大體無誤。”
嘉靖皇帝點了點頭。
“這個張揚,無法無天,目無法紀,簡直該死,此等行徑豈能為百姓解憂?汪稚你如實稟告,那張揚如今把東來縣搞成什么樣子了?”
“回皇上,張揚到東來縣到今天已有十日,全縣富戶一百三十二戶,全部開倉放糧,設立粥篷接濟窮苦百姓,但是這些粥卻不是免費的,只要喝了粥的人,就必須幫忙干活。”
“張揚此等行徑,簡直令人不齒。”
“災民本就該救濟,張揚卻還強迫百姓在如此冬日干活兒,簡直殘忍至極。”
“皇上,張揚如此只怕要惹的天怒人怨啊。”
汪稚被百官打斷十分不爽。
“各位大人,莫要信口胡說,我還沒有說完,你們就打斷我的話,難道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禮數嗎?”
嘉靖皇帝抬了抬手。
“眾愛卿,先等汪稚說完,你等再發表意見,汪稚你繼續說來,我倒要聽聽這張揚到底無法無天,天怒人怨到了何種地步?”
汪稚繼續陳述。
“百姓干活兒,卻不是張揚個人的任務,而是幫助受災的百姓修繕房屋,如今東來縣共計一萬三千戶,人數四萬三千余,房屋共計一萬七千所,倒塌的有四千三百所,共計一萬一千二百余間,無處住房的百姓大約一萬七千名。”
“張揚到東來縣第一天,災民凍餓,房屋倒塌致死共計六百七十人,截止到現在為止,東來縣受災死亡共計七百三十二人,而從舍粥開始,只有三處房屋倒塌砸死六人而已,東來縣的災情大體控制住了。”
本來到這里汪稚就算是說完了,可是想到百官對張揚的污蔑,忍不住多說兩句。
“至于某些人所謂的富戶不滿,更是信口雌黃,張揚頒布公告,說修繕房屋乃富戶聯名所請愿,如今富戶都夸張揚體諒,富戶和災民空前的團結在一起,共抗雪災乃東來縣從未有過的盛況。”
“還有某些人所謂的張揚打殺村民,確有此事,卻不是無故打殺,那幾人包藏禍心,蠱惑村民對村中富戶進行搶奪,趁機漁利,搶奪時,雙方發生混戰,打殺十三人,當時張揚感覺不殺此七人,難以平民憤,故而當場砍殺此七人,而且這七人本就是本地市井潑皮,百姓無不稱快,何來民憤之說?”
“倘若各位大人不信,可親自去東來縣查看,如今百姓對張揚五人無不交口稱贊,又豈有天怒人怨之說?”
汪稚這就是完全和對方對立了,對方只說張揚的壞話,而汪稚這補充的卻只說張揚的好,張揚的罪狀卻是只字未提。
嘉獎皇帝故作驚訝。
“汪稚,你好大的膽子,你只說張揚的罪狀,此時才說張揚的功績,此等行為,難道你要讓朕置張揚大義于不顧嗎?”
指桑罵槐群臣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皇上,就算張揚有如此功績,可是他假傳圣旨,脅迫富戶,拘押朝廷命官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啊。”
“是啊,皇上,就算張揚賑災成功,可是他的罪行卻也無法掩蓋啊,皇上。”
“張揚的功績我們不能抹殺,但是他諸多罪狀我們也不能視而不見,倘若百官都如張揚般胡鬧,我大明的祖訓法規又該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