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石三的講述張揚也明白了兩人的淵源。
原來錢賀是個土匪,這個年代的土匪大多都是被逼的沒了活路,而錢賀就是一個流民,流竄到了山西。
十多年前錢賀在太原以東的山里帶著幾十號人,做打家劫舍的勾當,喊著劫富濟貧的口號,倒也拉攏了不少人。
當然據石三講,錢賀算得上是君子,可是張揚對于這種土匪的劫富濟貧一直是持否定態度,畢竟有錢的不能說都是壞蛋,仇富的心理本身他也是不健康的。
石三和錢賀的相識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八年前山西大旱,田和縣自然也不能幸免,石三一家便成了流民。
一路上石三的爹餓死了,弟弟餓死了,最后只剩下自己和老娘走到了太原附近,本以為進城就能有一口吃的,可是城外全是流民,城門也封了,門口的告示則是讓大家回自己的家,朝廷的賑災糧馬上就到。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跟著人群往回走。
來的時候幾個村子加起來有幾百人,而回去的時候就只剩下四五十人,而且人還在一個個的倒下。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遇到了錢賀,錢賀當然不是來搶劫的,而是來送吃的和水的。
石三的母親要強,知道錢賀是土匪,寧可餓死也不吃,帶著石三就往回走。
石三無奈只得跟著自己娘往家走,但是他太餓了,想到錢賀發的干糧,就腿軟的不行。
那時候的石三恨不得自己也做了土匪才好,至少比餓死強,可是石三的母親擔心自己丈夫的一世‘英名’,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大約走了有一里路,石三感覺自己就要死在路上的時候,遠處的路旁‘跳’出來一只野兔,一頭撞在樹上撞死了。
石三大喜,急忙跑了過去,把野兔撿了起來。
“你們運氣也太好了。”
張俊寶打了個哈欠,再不插嘴他都要睡著了。
石三笑著搖了搖頭。
“什么運氣太好了?野兔是涼的,死了很久了。”
張揚忍不住看張俊寶一眼。
“如果兔子能撞死,估計就沒錢賀什么事兒了。”
石三點頭道:“是啊,我當時就知道應該是錢賀在暗中幫助我,但是我不能讓我娘知道,我說這是上天看在我們孤兒寡母可憐,看在我爹一世清白的份兒上,賞賜給我們的,也就是那只兔子救了我們娘倆的命。人活了,我的心也活了,別人可以大魚大肉,我爹也算是讀了一輩子書,雖然說連個秀才都沒考上,但是最終也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結局,當時我就動了投靠錢賀的心思。”
“可是我娘不同意啊,她逼著我讀書,可是家里的地都被我爹讀書賣光了,我還能讀什么?后來我就跑了,去投靠錢賀,錢賀很高興,但是卻沒收留我,把我介紹給了我師父,如果沒有錢賀就沒有我石三的今天,可惜三年前錢賀劫了代王的一批貨銀,捅了馬蜂窩,被圍剿了。”
張揚忍不住問:“你不是說你救過他嗎?為什么他沒離開呢?”
石三嘆了口氣。
“被抓的人有一百六十多人,代王的那個煤礦守衛森嚴,我偷拿幾個東西倒是沒什么,但是救出這么多人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只救錢賀就好了啊。”張俊寶好奇的問。
石三搖了搖頭道:“我們當時的確是那么想的,可是錢賀大哥不同意,當時代王承諾錢賀大哥這輩子肯定是別想離開了,但是下面的人卻可以在五年后離開,也就是說反正錢追回去了,就讓大家做五年的苦役算是懲罰,如果錢賀大哥離開,那么下面的一百多人就要被砍頭,所以錢賀大哥心甘情愿的留在礦上。”
“你這么說倒算是條漢子。”張揚也忍不住對錢賀有了新的看法,不為別的就位這一點兒,這個錢賀義字當頭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