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夏大人,皇上,這個張揚簡直是無法無天。”
嘉靖皇帝忍不住挑了挑眉毛,這句話最近聽的太多了,他都習慣了。
“張揚又怎么了?”
嘉靖皇帝問。
“大同府巡察使劉文和上書言,張揚和關外韃靼部俺答私下來往,更是把自己的侍女派去了關外,如今就和那俺答在一起,這乃是私通之罪啊皇上,皇上委派他為大明礦物總督,他去了毫無建樹整天花天酒地也就罷了。如今更是干出這種事兒來,臣覺得皇上該速速召張揚回京,以正視聽。”
楊廷和低頭繼續查閱奏折,口中卻道:“張大人與其針對張揚不如看看這淮南的災情,今年又鬧霜災,明年怕是又要減產。”
夏言左右看看道:“張揚的事兒其實有據可查,王蘭松上月剛剛上書匯報邊關事宜,自從開放邊市后,共出售鐵鍋一千口,每口鐵鍋換羊五只或是牛一頭,兩口鍋可以換馬一匹,折合銀兩共計一萬兩,最重要的是不過一千口鐵鍋就讓邊關免受侵擾,不得不說張揚的策略其實還是非常正確的。”
“當年揚一清楊大人就曾經提出過,互通有無乃是解決邊患的最有效手段,可惜當時群臣反對,這才一直無法施行,如今既然有效果,那么證明張揚其實還是有遠見的,至于和俺答私通……當年張揚救了俺答一命,而且俺答最近來的表現大有成為韃靼最大部落的趨勢,如果看俺答對邊關的策略來看,他乃是走的親明路線,畢竟和張揚親近能夠得到實質的好處。”
“再者說,錦衣衛傳回來的消息,張揚也不是一無是處,近一個月來,打造小鍋千余口,而邊關又有異動,要說這些事兒和張揚沒有關系,怕是說不過去,也許皇上可以親自詢問一下張揚的目的,也好安心。”
夏言一通解釋,讓張璁不由皺眉。
“當年群臣反對不是沒有道理,鐵鍋過多出口到韃靼各部,他們化鐵鑄造兵器的話,受害的還是我們大明百姓啊。”
楊廷和不由笑了。
“當年李秀才有句話說的很是清楚,韃靼各部嫁女一口鍋分為兩半一半作為嫁妝,那可是比二十匹馬還貴重的嫁妝,一個連鍋都做不出來的民族,你覺得他們可能把這么貴的鍋做成兵器嗎?”
嘉靖皇帝笑道:“張大人多慮了,夏大人和楊大人所分析乃和朕的意思暗合,而且代王在大同本就是朕給張揚的一個難題,如果能夠這么簡單就解決了代王的問題,那么朕倒是要問問之前的幾位大人,都去大同做了什么?這件事兒就此作罷,朕就依夏大人所言,修書一封,問問張揚到底要干什么?不過朕覺得這家伙應該不會說實話。”
三天后,張揚的回信被錦衣衛快馬送來,嘉靖皇帝四人急忙拆開,看了一遍笑呵呵的遞給楊廷和。
楊廷和看到夏言和張璁著急,笑著直接念給兩人。
“皇上,你不要聽那些人胡說八道,我最近在大同府各地走訪,查遍山河大川,就是為了能夠尋找到合適的礦山,臣哪兒敢懈怠啊?不過尋找礦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找到的,著實是難啊,臣的腿都跑細了,不過皇上放心臣一定盡快找到礦山,將我大明礦務發揚光大。在這里我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張璁聽的直皺眉。
“皇上,他這是欺君之罪啊,他明明在大同城府吃喝玩樂,卻說為大明效力,這……”
楊廷和不由笑了。
“三天前皇上就說過,張揚不會說實話,如今看來皇上果然英明,而且我們其實也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既然這樣張大人又何必動怒呢?而且是不是真的為大明效力,看結果不比過程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