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進這間辦公室,蔡致良也見到了影院的經理,路金波。
“路經理,還得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
“沒問題。”路金波正在窗前觀影,順手合上窗戶,道,“你們談,我讓人送些茶水過來。”
蔡致良擺手,道:“不用忙了,你也坐吧,從影院的角度,順便也給我們提些建議。”
“今天來的客人比較多,我現在是忙里偷閑,待不了多久。”路金波婉拒了蔡致良的提議,或許在他看來,不能把客氣話當真。
路金波離開之后,很快便有服務員送來茶水和點心。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蔡致良這話自然是對王京說的,后者正忙著拍電影,況且也已經看過《阿郎的故事》。
“在片場拍了一天,晚上休息,過來放松一下。”王京道,“剛在樓下,阿發問起《賭神》的事,我也了解的不多,便過來跟你聊聊。”
王京當初在TVB的時候,便與周閏發熟識,后來又一起合作了幾部電影。
“說到賭片,你才是專家,本港最后一部比較出名的賭片,還是你七年前執導拍攝的《千王斗千霸》。”
《千王斗千霸》是王京在邵氏時執導的一部電影,票房排在當年票房榜的第九位,是七十年代由李瀚祥開創賭片以來,最后的余輝。
蔡致良接著道:“如今隨著電影技術的進步,與十年前自是天壤之別,《英雄本色》等翻拍片都取得了成功。所以我就計劃著翻拍賭片。沒想到你比我更迅速,我剛琢磨出一個大概,你這邊劇本都已經出來了。”
王京道:“不瞞你們,當初拍攝《千王斗千霸》的時候,我便已經在構思這個劇本,只是沒想到限于當初的環境,賭片沒落,邵氏那邊不同意,便擱置下來,一拖就是這么長時間。這次聽說你的計劃之后,重新構思了《至尊無上》。”
這話聽著,像是導演的慣用術語,宣傳電影時,總是習慣性的運用更長久的準備時間,比如十年,二十年,來說明自己對這部電影的用心程度以及期許。就比如明年《黃飛鴻》開拍之后,徐可便會說,十年前他便開始構思這部電影了。
蔡致良自然沒有問是真是假,道:“那我必須得感謝邵氏的大度,還給我留下一部這么賣座的電影。”
“你覺著《至尊無上》這樣的賭片能有幾千萬的票房?”
“兩千萬,還是你想要幾千萬?”蔡致良反問了一句。
王京笑道:“三千萬也行啊,誰會嫌棄票房多啊。”
“如果宣傳的好,三千萬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你有沒有什么好的創意……”蔡致良頓了下,指著周閏發,道:“以及這么優秀的演員,畢竟是在春節檔期,一切皆有可能。”
“就不要提及我了。”周閏發確實決定退出了,忙擺擺手。
王京一想也對,頓時道,“改天吧,我還是跟趙碩好好商量一下。”
三千萬的票房就是一道坎,至今不過6部電影,而王京還沒有達到這個段位,本來去年的《精裝追女仔》是有這個機會的,卻被嘉禾硬生生地打斷,讓王京和永盛一直引以為憾。
“還是說《賭神》吧。”蔡致良見周閏發等不及了,道:“我的想法其實跟《至尊無上》有些相似,賭片的元素,與江湖片、喜劇片雜糅在一起,而賭神高進這個角色,不再是一個賭徒式的人物,而是一個全能的“神”。”
以往的賭片,因十賭九騙,而賭徒也為人所不齒,故而以往的電影中也大都是對賭徒的諷刺與奚落,傳達一種大賭敗家的內涵,而賭徒大多數不會有好下場,符合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理念。
“神?”
“是的。”蔡致良點點頭,道:“首先高進這個人,要聰明、睿智,會功夫,槍法準,而且在賭桌上無所不能;其次,他雖然賭博,卻是為了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富有人情味。通過這兩點,他不再是為人所不齒的賭徒,而是成為人人稱道的賭神。這部電影的總體架構,便是高進幫助一個日本朋友,從新加坡賭王陳金城手里奪回家產的故事,有情有義。”
之所以解釋這么多,還是為了讓周閏發認可,并接受這個角色,并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周閏發肯定是不能接受一個賭徒的角色,雖然小馬哥也不能算作好人,至少有情有義,不是奸角。
“聽你這么一說,不是與《至尊無上》相似,而是跟《千王斗千霸》差不多。當時千王受人之托,從千霸手里拿回一份名單的故事。”周閏發隨即問王京,道,“我沒有記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