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一般,蔡致良將恒隆銀行的財務報表遞給朱國信,道:“你先看一下,今年的審計工作,就從恒隆銀行開始。”
“我明天就帶人進駐恒隆銀行,開始相關審計。”朱國信對此并不陌生,去年審計的時候,他就跟鄭一鳴做過此類工作。只不過不同的是,今年他接替了鄭一鳴的工作,成為那個主事的人。
“我等下也會通知溫行長。”蔡致良指了指朱國信手里的報表,道:“如何審計你也不是新手,我也沒有什么提點你的。恒隆銀行的報表,重點審查一下存貸款數據,一條一條的都篩選清楚了,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朱國信問道:“這個數據有問題嗎?”
“這需要你自己去查。”蔡致良道:“半年多以前,我記得當時是不到20億存款,突然一下子翻了好幾倍,總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
朱國信聽完,卻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覺得您沒必要擔心,這并沒有什么奇怪的。”
“有什么說法嗎?”蔡致良問道,難道這里面還有自己不了解的事情。
“其實存款的大幅下降,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去年年底爆發了股災,對于大多數市民來說,將錢放在銀行里是很不安全的,所以他們就會到銀行取回自己的存款。現如今,股災的影響逐漸消解,經濟快速發展,情況就正好顛倒過來,于是他們就將錢再次存到銀行里面。”
朱國信道:“其實去年還是比較溫和的,沒有發生大規模的銀行擠兌。六七十年代的時候,香港的銀行業發達,一度出現銀行躲過米鋪的現象,但是大多數銀行規模較小,而且資金有限,抵御風險的能力不做,卻又偏偏大舉放貸,以至于一旦遇上經濟危機,便出現擠兌現象,中小規模的銀行紛紛破產,大多數市民的積蓄瞬間化為烏有。經過多次經濟危機,便形成了一種慣性,隨時將多年的積蓄握在手里比較安全,雖然政府三令五申,說明銀行存款和現金儲備的關系,依舊無法安撫市民的驚慌情緒。所以此次恒隆銀行存款的暴漲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往后估計還會輪回發生。”
“這種情況,我倒是沒想過。”
按照朱國信的說法,去年的股災之后,市民的反應還是比較溫和的。否則的話,一旦大規模取款,說不定恒隆銀行會再次因擠兌而破產,畢竟有錢和有現金是兩碼事。蔡致良可以往恒隆銀行注資不假,但市民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紙幣,而不是存折上面的數字。
既然如此,反過來是不是說明,溫國良近一年以來,干的還不錯呢。當然,這都需要朱國信此次審計的結果來驗證。
“但愿如你所說的那樣,恒隆銀行對于金河投資公司的未來,很關鍵。”
“我明白,絕對不會出任何紕漏。”朱國信保證道。
“那便好,還有一件事情。”蔡致良道:“我近期準備與無線的邵六叔見一面,希望蔡氏影業與無線兩家公司能夠達成更緊密的合作。對蔡氏影業進行審計時,順便評估一下實際的價值,我目前的想法,是與電視廣播進行換股。但是由于沒有上市,相較于蔡氏影業的實際價值,估值必然偏低,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你找趙碩商量一下,有沒有類似的先列,總之找一個合適的辦法出來。”
“我先了解一下蔡氏影業的狀況。”朱國信思索片刻,道:“本港似乎還沒有這樣的收購案例,不過歐美倒是常見,可以適當參照一下。而邵氏兄弟經營電影公司數十年,對于電影公司的盈利狀況,價值的評估,想來也不陌生,所以一般會出現兩種極端情況,要么雙方很快達成一致,要么雙方分歧較大,短時間之內難以達成一致。”
“無線如今面臨亞視的競爭,挖角事件層出不窮,而蔡氏影業目前也遇到類似情形,雙方還是具有一定合作的基礎。”蔡致良道:“你先準備著,等我與邵先生見過之后再說。”
接下來,蔡致良與朱國信聊了些其他公司的近況,包括天門置業、東來貿易行、明秀報社,金河投資公司以及即將成立的金河證券,盡量保證在1月中旬完成各公司的審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