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
“如今盯著海外信托銀行的,不止我們這一家,恒生銀行,國浩集團,南洋商業銀行,華人銀行,東亞銀行都有這方面的意向。但是其中我們真正的競爭對手,其實只有東亞銀行一家。”
溫國良分析道:“這些銀行之中,華人銀行同海外信托銀行的淵源最深,原本就是海外信托銀行的一部分,于前年出售給中國華潤,與南洋商業銀行一樣,都是中資背景,而恒生銀行屬于匯豐一系,這也是如今香港銀行界兩強并立的格局。為了平衡這兩大銀行集團的勢力,站在政府的立場上,必然希望引入第三方勢力,如此一來就剩下國浩集團,東亞銀行與恒隆銀行三家,其中以東亞銀行實力最強,國浩集團旗下的道亨銀行同恒隆銀行相當,所以只要東亞銀行出局,以金河投資的實力,正面擊退國浩集團不在話下,而且之前成功收購恒隆銀行,也能加重我方的砝碼。”
“照你這么說,我們同東亞銀行的交鋒是必然的了?”
溫國良點頭,道:“是的。”
蔡致良習慣性敲擊桌子,思索片刻,道:“真是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你們就沒有想過,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陷阱嗎?”
蔡致良嘆了口氣,感覺這事真是順利的有些出乎意料,以至于都有些懷疑,仿佛之前的種種難處都像是一個笑話。
去年的時候,蔡致良嫌棄蔡明樂等人的手法太過粗糙,以至于半年的時間依舊沒能搞掉顧長亮,甚至一度希望重操舊業。現在,仿佛一切都已經迎刃而解了。
話說回來,這年頭誰也不是傻子,溫國良能想到的,東亞銀行會想不到嗎,甚至還有國浩集團。說不定是東亞銀行故意賣了個破綻,就等著你往里鉆,只要最后證明子虛烏有,那么恒隆銀行就得因為自己的惡劣行徑提前出局,也說不定是國浩集團的一石二鳥,直接將兩個競爭對手掃地出門。
誰又說的準呢?
朱宇文道:“阿來當小報記者都已經三年了,被奇匯收購也不過大半年的事情,總不能三年前就開始布局吧?況且這些事實也是做不了假的。”
“這種事情本就是有真有假,要不然如何取信于人。阿來或許有個堂兄被害了,但是你們調查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嗎,這么短的時間肯定是沒查清楚的。”蔡致良自說自話,道:“還有件事情,我們得搞清楚,不論是1981年的時候,還是現在,顧長亮明面上都是四平的人,底下的兄弟涉及命案,責任最后有誰來扛啊,是顧長亮嗎,那就不一定了,可能是我三叔,甚至方健霖,還有可能是躺在監獄里的雞頭寬,說不得整個社團都能被一勺燴了。”
王志強道:“如此一來的話,被我們收買的阿坤,也是靠不住的,有可能也是黃彪使得反間計。”
“查一查總歸是沒有壞處的,阿坤又是消息的源頭,只要證明他不可靠,我們就得從長計議了。”蔡致良隨即吩咐道:“阿文,你先穩住那個叫阿來的,爭取一點時間。”
“好的,我會讓他相信的。”朱宇文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亮相有可能搞砸,恨恨地說道。
“我會同阿和,還有雞頭寬談,如果是針對整個社團的,總會有些蛛絲馬跡……”王志強道:“還有顧長亮,說不定我們還是坐在一條船上的。”
聽到王志強的分析,眾人看向蔡致良,都知曉顧長亮與蔡家的恩怨。
蔡致良點頭,道:“如果真到那一步,我會保他下半輩子,兒孫滿堂,富貴無憂。”
“那就好辦了,一周之內給你消息。”王志強也是發狠了。
蔡致良看向一旁的溫國良,道:“該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溫國良道:“您放心,我在司法界也是有些朋友的,好長時間不見,聚一聚也是好事。”
“另外一件事,從現在開始,籌備恒隆銀行上市,先從股市融一部分資金,就算是同東亞銀行正面交鋒,我們也能穩占上風。”蔡致良道現在有這個自信。
計劃了這么長時間,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對于蔡致良本人來說,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對于剛剛穩定下來的茶樓街,卻無疑又掀起了一陣疾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