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沉默不語,他知道此刻自己不需要說什么,只需要耐心聽著就行了。
“寡人從未想過仲父會干出這種事情。”
嬴政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可能對外人而言極具震撼性的消息。
同時也向洛言透露了一個意思。
嬴政他真的很信任洛言,若是不信任,絕不會告知洛言這些事情。
“很多年前,外界就謠傳母后和仲父的事情,此事寡人也有所耳聞,但從未調查過什么,無論是捕風捉影亦或者真有此事,其實都不重要,母后這一生本就過得很苦,趙國那十年,是母后養活了寡人。
那十年,我們無依無靠,沒有秦國,沒有父王,沒有仲父,有的只是彼此,相依為命。
有些事情我曾經也猜測過,但不愿多想。
正如我今日與先生所言的,寡人是大秦的王,不能因為自己的喜怒哀樂而決定什么。
但呂不韋千不該萬不該,辱寡人生母!”
隨著話語聲緩緩變冷,嬴政的表情也是陰沉了下來,低吼道,似乎被觸及到了逆鱗。
他可以接受呂不韋和趙姬一些不正經的關系,甚至可以當做沒看見,畢竟他這一生本就沒有所謂的父親,他那位名義上的父親壓根就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不過是一個拋妻棄子的人罷了。
當他和母親回國之后,那個男人已經有了其他的女人,甚至還生了孩子。
嬴政清晰的記得那一天趙姬的眼神,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所以。
嬴政對趙姬的容忍度是極高的,因為父親在他眼中遠不如自己的母親趙姬重要。
他可以容忍趙姬做任何事,但他卻絕對無法容忍呂不韋這般作踐自己的母親。
“王上,你現在需要的是冷靜。”
洛言沉默了一會,第一次開口說道,安撫嬴政的情緒。
他知道嬴政現在的情緒有點接近爆發的邊緣了。
他容忍太久了。
無論是朝堂亦或者趙姬這邊的事情。
“呼~”
嬴政似乎發泄完了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情緒,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神依舊冰冷,淡漠的說道:“寡人知道現在不是和呂不韋翻臉的時候,寡人還需要用著他。”
“王上完全可以借助此事逼迫呂不韋讓權,加快親政的步伐,接下來王上需要做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肅清咸陽宮,將咸陽宮真正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這關系到王上的安全。
其次,呂不韋不能殺,無論王上有多么憤怒,殺了此人影響太大。
這些年,呂不韋的黨羽早就遍布整個朝堂,秦國上上下下有太多他的門生,這些都需要時間去消化,不可一次性清洗。
哪怕要殺,也得等王上坐穩王位,權傾天下的那一天再殺!
還有,王上不覺得秦國楚系的黨羽太多了嗎?
王上親政了也需要借助呂不韋的勢!”
洛言沉聲建議道。
“……先生無需擔憂,寡人還不至于被憤怒沖昏頭腦,與先生訴說一番,心中倒是輕松了不少~”
嬴政目光平靜了幾分,看著洛言,頓了頓,繼續說道:
“遇到先生,真是幸運。”
“……”
洛言莫名有些心虛,不知道如何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