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笑了笑,便是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上:“大哥,弟弟我雖然是第一次來趙國,但也感覺到大哥在趙國的日子不好過,大哥可想過以后,文信侯的前車之鑒,大哥可得多多想想。”
“文信侯怎么了?”
郭開一愣,顯然沒想到洛言會突然將話題引導呂不韋身上,頓時驚愕的反問道。
“呂相國功成身退,但大哥可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其實秦王對文信侯是有殺心的,因為文信侯知道太多的事情,朝中許多大臣官吏都是他提拔的,你說秦王能不忌憚嗎?
文信侯尚且如此,又何況大哥。
尤其是今日見到那區區的司馬尚都敢給大哥臉色看,說實話,弟弟我心里很不好受。
大哥如何坐上這相國之位的,我也有所耳聞。
其實大哥和我差不多,靠的都是大王的寵信,可一旦大王駕崩,新王繼位,哪里還會有我等的位置。
弟弟我尚且還好,畢竟秦王正直青壯年。
可趙王的氣色卻不太好。
對于面相一說,老弟我也有所涉及,說句大不敬的話,趙王的命……不遠了。
大哥當早做準備。
若不是與大哥一見如故,這番得罪人的話,我是萬萬不會說,希望今日這些話出自我口,入得大哥之耳,再無第三人知曉。”
洛言滿臉正色,一副我都是為了大哥未來著想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
語氣極為嚴肅,充滿了對郭開未來的擔憂。
就一句話!
大哥,你還不出手等待何時?!
郭開聞言,臉色也是變了變,他是沒想到洛言的膽子這么大,竟然第一次見面就和他聊這些忌諱的話題,若是換做往日,他必然會與洛言絕交,可偏偏他知道趙王的身體出了問題,時不時的就咳嗽吐血,身體虛弱,喘不上氣來,就連醫師都沒什么辦法,只能靜養。
這年頭,和靜養扯上關系,那和等死有什么區別。
所以,對于洛言的話,郭開直接信了八成,他自信保密工作做的還是不錯的,除了那兩個心腹之外,再無人知曉這件事情。
趙王偃更不敢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日常起居都是王后倡姬照顧,根本滅有泄密的可能性。
宮中也有不少郭開的人,為的就是得到趙王偃的第一手消息。
當然,主要控制的人還是倡姬。
這女人和郭開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因為趙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對他們的意見都很大,郭開不用多說,至于倡姬,身份和作風都是問題,可想她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
要不是生了一個公子遷,倡姬在趙國的處境無疑會更加糟糕。
洛言此刻如來說出這些話,實在是震到了郭開。
“大哥,是老弟我多話了,這些話不該說,犯忌諱,我自罰一杯,大哥就當我沒說過,哎,實在是與大哥一見如故,有些沒忍住。”
洛言輕嘆了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似乎說了這么多的話都是一見如故的原因。
郭開干笑了一聲,低聲道:“賢弟關心大哥,大哥豈能責怪賢弟,此事大哥知曉了,不知文信侯后來是如何擺脫這個局面的?”
秦王嬴政要殺呂不韋,說實話,郭開覺得呂不韋能活下來難度太高。
掌權者一旦失勢,想要踩死他的人實在太多。
哪怕呂不韋以前權傾朝野,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君要臣死,臣能不死嗎?
“是我勸說文信侯放棄一切,他唯有放棄一切權利才有一線生機,越是留戀權力,卻是取死之道,當然,文信侯的路不適合大哥,趙國與秦國不一樣,趙國文武百官也是極為強勢,有些人就連趙王都無法壓服。
比如駐守趙國北境的上將軍李牧,其統帥的三十萬北方大軍,可以說權勢滔天,就連趙王都得給他幾分情面。
大哥想要保住自己,就必去爭。
朝堂之上,權勢才是一切,若是大哥能控制儲君……”
洛言剛準備脫口而出,卻是連忙搖了搖頭,苦笑道:“這話不能亂說,我又說錯話了,當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