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顯然不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
秦國拖得起,趙國拖不起!
“將軍放心,此事我自會安排妥當,糧草輜重今晚便抽調送至。”
郭開直接應道。
李牧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老夫要見大王。”
“這……”
郭開面露猶豫之色,隨后點頭說道:“大王病重,將軍若是見了大王,切勿說什么過激之語。”
司馬尚等人面色微變,畢竟將趙王偃氣到吐血,也和他們有一點關系,誰讓他們說話比較直,對于趙王偃這種帝王而言,這種直言直語算是暴擊,自然不喜歡。
“恩。”
李牧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旋即目光看著邯鄲城。
以他的眼力何曾不知道趙國的氣數已經快盡了,君臣如此,焉能有希望。
可為將者,顯然不可能未戰先怯。
何況。
這趙國是他那些兄弟用性命守護的東西。
他豈能坐視趙國被秦國所滅。
何況先王對他有恩,贈予他鎮岳劍,其意很明確。
所以。
哪怕趙王偃有負他們,可他們依舊深愛著這片土地。
只因為他們是趙人,自長平之戰以后,趙國人就不會投降了,尤其是面對秦國!
唯有死戰!
仇恨太深了!
如今成年男子,幾乎都與秦國有仇,被白起坑殺的數十萬男丁,與他們基本上都沾親帶故。
這仇如何能忘?!
……
趙王宮。
并未等候太久,風塵仆仆的李牧便是見到了走路都需要人攙扶的趙王偃。
趙王偃面上毫無血色,眼中精光渙散,即將入秋的天氣竟然披上了大襖,走路都是極為虛浮,氣血虛弱,顫顫巍巍的坐在了王位上,看著一臉黝黑干瘦的李牧。
“末將李牧,拜見大王!”
李牧拱手作揖,對著趙王偃行禮。
趙王偃擺了擺手,歪著身體靠在軟榻上,似乎這樣能省力一些,打量了一會李牧,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李牧,說實話,你這些年可曾怨恨過寡人。”
“末將不敢!”
李牧站直了身軀,一雙沉穩有力的雙目看著趙王偃,沉聲的說道。
“那便是有了,呵,寡人這些年做了多少荒唐事,寡人心里清楚,你若心中有氣,寡人親自向你道歉便是。”
說話間,趙王偃顫顫巍巍的起身,便是打算對李牧行禮道歉。
“大王無需向臣道歉,大王應該向趙國,向北關數十萬將士道歉。”
李牧看著趙王偃,沉聲的說道。
有話直說,這是李牧的性格特點,為將者向來直來直往,心無畏懼,哪怕是面對趙王偃,何況趙王偃這些年確實干的很糟糕,損耗掉了趙國大半的元氣,先王努力恢復的一部分國力都被他玩沒了。
可寡人是趙國的大王,大王不會犯錯,也不會有錯誤……趙王偃看著李牧,眼神默然,緩緩的坐下,平靜的說道:“此戰過后,寡人會彌補過去的錯誤。”
此話自然是向李牧低頭,形勢比人強,若無李牧北關數十萬精銳,趙王難擋秦國大軍。
“對于此戰,你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