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輿論沸騰,傅大小姐一洗之前的污名,成了百姓心里的大義之人,傅家的挽忻制藥銷售額翻了三倍,股價更是一路飚升,傅家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漸漸倒沒人記得還有個傅嬌嬌在國外叫人扣著。
“你怎么進來的?”放下手里的半塊司康,順便摸到那柄細細小小的銀質叉子攥在手里,這屋里沒什么趁手的兵器,連切蛋糕的刀都不給,唯一的銳器就只有這小叉子了。
就好像眼前的男人,是這三年來唯一一個不是保鏢的人,頂不頂用先放一邊兒,多少是個安慰。
“用了些非常手段。”年鶴霄說的云淡風輕,低眉淺笑得好像殺幾個人像喝下午茶一樣。
且不是吃司康餅,因為他這頓下午茶明顯干凈利落,連點渣子都沒有。
“傅小姐要是信我,最好現在就跟我走,畢竟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那你特么不早說?”
傅嬌嬌罵街了。
笑容僵在了年鶴霄臉上,他活了三十余年,第一次有女人這么罵他。
不是冤家,不是死鬼,是直接問候了他的母親。
進到房間打開衣柜,她這幾年都沒出去過,內.衣堆積如山,外衣就沒有幾件,隨便拿了件外套套在身上,腰帶一系,還是穿睡衣的架勢,“走吧,趕緊的。”
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待了。
“等一下,”走到樓梯邊又折返回去,年鶴霄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跟著她。
女人走到酒柜前,拿出里面的威士忌,一瓶接著一瓶,邊拿還邊念叨,“都是好酒,怪可惜的。”
“傅小姐......”年鶴霄以為她是貪戀美酒,眉宇微蹙。
可還沒等他說什么,傅嬌嬌便轉頭道,“能不能幫個忙?”
“算了,你那小身板兒也指望不上。”
繼問候了他母親之后,她又當面羞辱了他。
年鶴霄干脆斜倚在門邊兒袖手旁觀,他甚至有點兒后悔,為了這么個女人來趟倫敦。
要不是那個喬曼花言巧語地騙他,一口一個四爺叫得親熱,信誓旦旦地說傅嬌嬌可以幫他,他才不肯冒這個險。
回想的空檔,年鶴霄看見傅嬌嬌直接把一瓶酒扔進了壁爐里。
嘭得一聲,玻璃碎開,火焰舔噬到酒漿,興奮得一下躥起來老高。
傅嬌嬌本來想給房間里先灑上酒然后再點火,怕來不及,干脆用了個簡單粗暴的法子。
又是幾瓶,有的砸在壁爐邊兒上,有的砸在了爐火近處的地毯,火焰再次膨脹的時候,一下就把周圍的物什給燎著了。
年鶴霄下意識站直了身體,聽見傅嬌嬌在旁邊狠狠罵著,“傅錦珩,你給老娘等著,等我回去,我弄死你!”
明眸里映著火焰,身側的拳頭緊握著,讓人覺得她不是在放狠話,是確實要把自己的親哥哥、傅家的二少爺剝皮拆骨。
還沒等回過神,年鶴霄的手就被傅嬌嬌拉住了,“走吧。”
一直到上了車,她從后窗往外看,濃濃的黑煙從那幢房子里飄出來,關了她三年的籠子變成了一大塊烤肉,外焦里嫩,大快人心。
看著身邊女人滿臉興奮的樣子,年鶴霄偏頭望向窗外,手托著下巴,滿目都是迷茫的倫敦雨夜。
張愛玲說世上女人分兩種,紅玫瑰是掌心朱砂,白玫瑰是床前月光。
而傅家這兩個女兒,眼前這個是胭脂虎,騙他錢的那個是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