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件事,年老爺倍受打擊,年家三太太一夜之間險些痛失兩個兒子,纏綿病榻半年有余,倒是旁人隔岸觀火,只覺有趣,比看電視劇還過癮,拿著別人家的傷心事做茶余飯后的談資,從街頭議論到巷尾,熱度久久不散。
有人說這事兒純屬意外,不過是天妒英才,二少爺年輕有為,又是出了名的仁善之輩,竟不想英年早逝。
也有人說,這是四房的陰謀,為了奪權,爭家產。
老生常談。
年家四位太太,大太太的長子早亡,年老爺納了二太太,生個女兒又難產,三太太四太太同時進門,一個生下二少爺年鳳鳴,一個生下三少爺年鵬程,兩年后三太太又生下年鶴霄,讓三房一時風頭無兩。
年鳳鳴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且他也不負眾望,從小到大都有出息的很。
年鶴霄就不同了,是年老爺的幺兒,在年家最受寵,錦衣玉食長大,也養成了放浪的性子,今天捧女明星,明天又和網紅傳緋聞,他身上的花花事兒就沒斷過,且也從沒聽過哪個女人跟四少爺分手是撕破臉的,全都好聚好散,散了不會說他半個不字,若有媒體采訪,統統一個回答。
“四爺是個君子。”
年鶴霄有一次還調侃,被女人贊君子,不知是夸還是罵。
直到那場車禍后,年四爺沉寂了一年,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脫胎換骨了,可是參加完哥哥忌日的轉天,四少爺就在錦城最有名的夜店包場,當天所有的費用都算在了他身上。
有人說年老爺差點被他氣死,罵他是不孝的逆子,三太太也傷心,可到底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了,又不知道能活多久,還是回護多些。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把衣服整理好,年鶴霄笑笑,好像這并不是什么生死攸關的大事,“你是學過醫么?”
“學過,但后來覺得,治病不如制藥。”前者是沖鋒陷陣的馬前卒,只管對癥下藥,后者才是制勝的謀略,殺敵的武器。
她要知己知彼,運籌帷幄,才能百戰不殆,決勝千里。
“我也這么覺得,有經驗的大夫難得,但更難得的是新型的技術和藥物。”醫者受人尊敬,可藥才是真正的叫人欣喜若狂的希望。
多少纏綿病榻的病患,等的就是這個。
“傅小姐,我可是把命都交給你了。”
若是從前,她不認識年鶴霄,聽他這樣一句會覺得曖昧,但現在倒是更能體味他的無可奈何。
.......
幾天后,年鶴霄破天荒的在晚上回到了公寓。
傅嬌嬌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不知道該說他回來的早還是晚。
他身邊兩個人都沒跟著,好像是去處理什么事兒了,他一個人孤零零縮在沙發上,大衣領帶隨意堆放在旁邊,沒有半點兒平時的體面,臉色也不好看,眉頭皺的緊了,叫人知道他有多不舒服。
傅嬌嬌走過去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男人睜開眼,眸子里閃過一絲警覺,見到是她,警覺又變成了不耐。
是難受得緊了,沒力氣撐著禮貌和客套。
“你發燒了,早跟你說過你的狀態禁不住那么折騰。”沒有什么同情或是感慨,傅嬌嬌只是客觀地說出實情。
上次的時候她就知道,她說了他也不會聽。
只不過他要是現在就死了,她就得一直欠著他,到時候就不好還了。
是給他靈堂上多送幾個花圈鞠幾個躬,還是要記著他的冥誕忌日,灑掃墳頭,送花燒紙?
“打了你說的藥。”
挑了挑眉,傅嬌嬌呵了下,還是她的的錯了?“傅小姐,你的藥經過試驗么,我的意思是,你是拿我當小白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