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她發現自己在床上還有些詫異,不遠處的桌子上早就沒了安如山和謝連城的蹤跡,但靠近茶壺的地方卻多了好幾錠銀子。夕陽橙紅色的暖光落在上面,讓它們看起來更加絢爛奪目。
天氣太熱,蘇桃出了一身薄汗,覺得口干舌燥,于是她起身走到桌子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慢悠悠地喝下去。
院子里傳來腳步聲,大黃汪汪叫了兩聲,似乎很開心。
蘇桃料想是小石頭回來了,起身往外走。
“小石……”蘇桃走到門口,看到那個逆光而來的男人怔了一下,隨即莞爾一笑,“安大哥,你還在呀?”
“嗯,謝連城說你既然好了,蔥油餅的事情就得繼續做,我去村子里割了二斤豬板油。”
“好吧。”蘇桃嘆氣,“早知道當初不跟謝連城簽訂這個契約了。不過我是非常遵守契約精神的人,該做的還得做。”
關鍵是她也沒錢違約!
想到錢,蘇桃回頭指著屋內桌子上的銀子勾了勾唇:“安大哥,那些銀子都是你贏的?”
剛才她留心看了一下,有整整十兩銀子。
見安如山點頭,蘇桃笑得更歡了:“安大哥,謝連城輸棋的時候臉是不是特別臭啊?”
雖然沒能親眼見到,但她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謝連城那一臉憋屈的樣子。
“是不太好看。”安如山想到謝連城那個氣急敗壞的樣子,眼底浮現笑意,“怎么,很遺憾沒有見到?”
“可不,等哪天你們再碰到,再下一次給我看看唄。”
安如山搖搖頭:“恐怕不能。”
“為什么啊?”
“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想跟我下棋了。”
任誰連輸八局也得長點記性吧,安如山舉起手里的豬板油:“先處理這個吧。”
身在縣令府的謝連城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旁邊坐著的謝霓裳拿著帕子捂了捂嘴,輕咳了兩聲:“你最近老往外面跑,可別染上風寒了。”
“我身體好著呢,我說阿姐啊,我已經夠倒霉的了,你可別再咒我了。”謝連城郁悶地趴在桌子上,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咦,這出去一趟到底是怎么了?”謝霓裳還從沒見過謝連城這副樣子,“來財……”
她等了一會兒見來財沒進來,蹙眉:“來財呢,他不是你貼身小廝嗎?”
“去酒樓幫忙了。”
謝連城不耐煩地說著,他才不會告訴她,是因為他跟安如山下棋的時候來財多笑了幾聲,所以他罰他去酒樓倒泔水去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輸得那么慘。八局,整整八局,安如山就用了一個時辰就把他完全打敗!
這意味著之前的那三盤,他根本沒盡全力。
如果不是蘇桃那個丫頭突然睡著,安如山絕不可能主動認輸!
謝連城越琢磨心里越不是滋味,端起面前的茶水猛喝了兩口又吐出來:“燙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