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面前站了兩個人,一個直面她,一個背對著她。
正對著她的人,她認識,正是明安侯白澤。可是背對著她的那個人……是誰呢?
她看不到對方的臉,可他渾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卻令人膽寒。
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隱約給了她幾分熟悉感,這人……她見過?!寧氏不太確定!可她直覺這個人絕對比明安侯更危險。
白澤盯著跪在他面前的寧氏,隱在袖子里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可他是大理寺寺卿,他不能感情用事。
“寧氏,你可知道我今天沒有在公堂上提審你,卻親自跑來大獄里見你所為何事?”
“大人有話直說。”寧氏很明白她不該在這個時候和白澤兜圈子,因為在這里她已經沒有了說話的主動權。
白澤將放在桌案上的一摞證據拿起來在她眼前揮了揮:“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可謂是天怒人怨,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證據也是能偽造的,白大人難道不知道嗎?”
指望不上鎮國公府,她就得指望自己。
“你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偽造證據,作孽太多總要還的。”
一直背對著寧氏的男人突然轉身,低緩冷漠的聲音嚇得寧氏生生打了個激靈。
她仰頭朝著對方望過去,昏暗的光線里,她只看到了他堅毅的下巴和他模糊的五官輪廓。
安如山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面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復雜。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清楚地看到寧氏,雖然在此之前,他已經無數次聽到過她的名字。
這個主宰了他童年和青年噩夢的女人,原來不過如此!她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名階下囚。
可是當初,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害死他的母親的?那鬼顏蠱又是怎么下到他身上的?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微微低了低頭。
那張傾世容顏便毫無遮攔地闖入了寧氏的視線。斜飛入鬢的眉毛,墨玉一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情緋色的唇,精致毫無瑕疵的臉。
這樣的五官無論是拆開來看還是組合起來,都足以讓萬物失色!
可是,寧氏的失神在一瞬間便結束了。
因為他渾身的低氣壓和冷戾的眼神實在太恐怖了。
“你……你是誰?”
“我以為你會對我很熟悉才是。”
安如山往前走了一步,可那一腳仿佛碾在了寧氏的心臟上,讓她渾身都開始哆嗦,他在她面前停下來,袍角一甩半蹲在她的面前,細細打量她的神情。
寧氏只覺得渾身發冷,一股寒氣如同一條吐著粘膩信子的毒蛇,從她腳跟處慢慢爬上了她的后背。
安如山偏頭看白澤:“您出去,我跟她談談?”
“問出來我們想知道的就好,一定記得留她一條命。”
白澤拍拍安如山的肩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不緊不慢地走出去。
安如山緩緩起身,坐在寧氏正前方的椅子上:“你費盡心思想要找到我,現在居然問我是誰?是不是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