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權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寧氏閉著雙眼,穿著布滿褶皺的衣服躺在地上,她的身旁還放著一塊八尺長的釘板以及幾根綁人用的麻繩,寧氏手腕上的勒痕格外明顯。
他揮退跟來的護衛,慢慢走到寧氏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在他的印象里,這個女人似乎永遠都是精致鮮活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他喜歡女子鮮活明媚的樣子,所以寧氏也這樣打扮自己。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喜歡的只是那種明媚張揚的感覺,而那個真正能給他這種感覺的白靈已經不在了,更可笑的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來他才是害死白靈的元兇。
多么諷刺!他自以為是的用自己的方式想念著白靈,可若白靈地下有知,一定不希望自己如此吧。
想到這里,安權就覺得心如刀絞。
他低頭的瞬間剛好看到寧氏的眼睛動了動,不由得冷笑:“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暈過去。”
寧氏慌得一批,但她卻沒有睜開眼睛。
安權懶得跟她兜圈子:“你是希望我讓人用冷水將你潑醒還是自己清醒,選一個吧。”
寧氏不為所動,安權朝著外面的人招了招手:“打桶冰水過來。”
寒冬臘月最不缺的就是冰水,冰冷刺骨,潑在人的身上,絕對很刺激!
寧氏眼看著躲不過去,只能在心里嘆了口氣,隨后開始胡言亂語:“不要,你不要帶我走,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我……啊……”
她大口喘著氣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當她看到安權的時候,神情瞬間由害怕轉為驚喜:“國公爺,您可算來了,我都等了您好長時間了。”
“我當然得來,我不來怎么會聽到你心里那么多話呢,你說是不是,寧氏?”
安權彎腰瞪著寧氏,眼神凌厲如刀,恨不得在寧氏的身上戳出來幾個血窟窿。
“國公爺在……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呢?”
安權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戲太多了,他平時怎么就沒發現呢?
“是聽不懂還是不想懂?寧氏,我一直以為無為去世了,原來他沒死,他當年之所以有那樣的遭遇全是你害的。你可真行啊!”
“……”寧氏明白,安權什么都知道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那些所有她想要掩藏的東西,都藏不住了!
反駁只會激怒安權,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事到如今,她似乎只剩下懺悔這一條路可以走。可是,她為什么要懺悔呢?反正她都要死了,難不成還能指望懺悔之后安權能夠救她出去?
那根本不可能!
想通這一切,寧氏穩了穩心神,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正常。她望著安權,扯開嘴角:“國公爺既然都聽到了,那還有什么好問的,我做的我都承認。”
“賤人,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對無為下手,他當時只是個孩子,你怎么忍心?”安權一巴掌甩到寧氏臉上,打得她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
“孩子怎么了?他是個孩子,但不是你和我的孩子,我若不對他殘忍,日后吃苦頭的就是無慮。”
寧氏始終覺得,作為一個母親,她沒錯。
“那只是你的想當然,就因為你的嫉妒和狹隘,害得無為這么多年一直流落在外,寧氏,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