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慮,有些話我只說一遍,你好好聽著,以后我再也不會說。你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得接受現實,我們已經沒有了母親的庇護,絕對不能再失去父親的喜愛,如果這兩樣我們都失去了,那我們以后在鎮國公府就真的沒有好日子過了。”
安無慮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話,寧無憂拍拍他的肩膀,“你趕緊讓人給你洗漱,我在院子里等你,一刻鐘以后咱們去赴家宴。”
鎮國公府宴會廳,安權坐在上首和白澤斗嘴皮子斗得熱火朝天,安如山坐在他們二人下首安靜地吃菜,雙眼看似毫無波瀾,實際上已經將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
鎮國公府目前看來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么太多的危險,但今天這個家宴未必不是一場鴻門宴。
“抱歉啊,爹爹,明安候,族長,大哥,我們來晚了。”
寧無憂拉著安無慮出現在宴會廳門口,笑意盈盈地說著,手指還掐著安無慮的胳膊,小聲嘀咕:“笑,好好說人話。”
安無慮被掐得生疼,沒辦法,只能趕緊擠出笑容,聲音帶了幾分不情愿:“抱歉,讓爹和明安候久……久等了,讓……讓大哥久等了。”
“不急,家宴還沒開始都不算晚,到你大哥身邊坐下。”
安如山倒是沒想到安無慮和寧無憂姐弟倆會對他這么有禮貌,即使這禮貌下面掩藏著厭惡,但至少他們學會了掩飾,所以安如山也沖著他們點頭,笑容雖淺淡好歹也沒有失禮。
雖說是家宴,可是這菜品的規格和豐厚程度絕非一般,寧無憂覺得這快趕上她曾經在皇宮里吃到過的宮廷宴席了。
安無慮看著滿桌美味可口的飯菜,一點兒食欲也沒有,甚至十分心塞。
他手上的傷口包扎得那么顯眼,可是父親就像沒看到一樣,一點兒也不關心。
他看著努力想要跟安如山說話卻總得不到笑臉回應的安權,又想到自己平時在安權面前的小心謹慎,努力維持的友好漸漸不再。
他從小在鎮國公府長大,一直被寧氏捧在手心里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有人都知道他將來以后要當鎮國公世子的,一直到他眼睛瞎了之前他都是這么認為的。
如果他眼睛重新恢復光明,父親是不是就能夠重新考慮一下?
反正立了再廢也沒有什么不可能,都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
不過,安如山真的救了皇上嗎?
安無慮看著安如山,也沒看出來多特別,可是怎么就那么巧,他就救了皇上呢?難道是……
安無慮看向安如山身邊的白澤,眼底劃過一抹思索,難道是明安候幫他籌劃了一切,刺殺皇上只是個幌子,他們真正要做的是讓安如山當皇上的救命恩人,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
“二公子這么看著我是怎么了?難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白澤早就注意到安無慮的眼神不對勁,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開口,琢磨著主動開口占據主動權比較好,于是提出疑問。
“啊,沒有,我在想今天的菜很好吃。應該獎賞家里的廚子。”
聽到安無慮的話,安權忍不住點頭:“沒錯,無慮說得沒錯,是該好好獎勵咱們家的廚子,今天的菜味道格外好。”
安如山和白澤暗地里交換了個眼神,均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瞼,該喝酒的喝酒,該吃菜的吃菜,反正只要安家人不主動挑事,他們也不會惹事,以后會怎么樣等以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