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壇落在地上哐啷一聲碎掉,木云云腰間環上一條長臂,她反身把人一推,又再后退好幾步,差點踩到酒壇的碎片。
“姑娘沒事吧?”對方沒有被她推動,反而溫和地關心起她的狀況。
這個聲音非常耳熟,木云云抬眼,不出意外地看到那天在大佛寺瞄到的北昭小王爺的臉,近看也一樣皮膚細膩無死角,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不會長青春痘。
“沒事,我沒撞到你吧?”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碰面,北秋還不認識她,要穩住。
“你剛剛不是撞到我了嗎?”語速正常的小王爺開了個玩笑,見聽者愣住,又聳肩笑笑,“不過我也沒事。”
“沒事就好。”木云云看了一眼腳底變成泥土養分的液體,猶豫著是打掃完再走人還是當作沒看見立馬離開。
北秋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地上的痕跡,“姑娘也是來拜訪笛老的嗎?”
……她跟他不熟吧,為何要拿含情脈脈的目光對她放電?
見木云云抿著唇似為難地不答話,北秋又善解人意地自動幫她解圍,“我正好要向笛先生請教音律之道,不如你隨我一起進去?”
因為君臨熙有說過鎮國公身上的蠱可能是北昭人下的,木云云看到北秋出現在這里就警醒了幾分。他們兩個剛認識,他有什么理由邀請她一起進去?
心思一轉,她便揚起微笑,感激地看向身前的人:“真的嗎?你能帶我進去嗎?笛先生說每日只見一人。”
北秋很滿意她的反應,自信地抬步走向竹門,禮貌地敲了幾下。木云云注意到,他敲得很有節奏。
“先生,可否賣小子一個面子?”
里面的人低哼一聲,竹門居然開了!
木云云很想當場問一問這個老頭,原則在哪里?!雖然這次能進門,但是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拜師了,能和北昭小王爺有勾結的養蠱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
兩人在方形竹桌邊坐下,笛先生正在給新做的一根骨笛鉆孔,頭也不抬,“秋小子,我允諾給你辦幾件事,昨日收徒算一件,方才開門也算一件,你可不能再求我收徒了。”
“先生想到哪里去,小子可能很快就要走了,今日是專程來謝你的。正巧門外見姑娘在徘徊,心生不忍,才領她來見你。”
聽到他要走,笛先生才抬頭。但一眼看到木云云,就嫌棄地把頭扭到另一邊,仿佛多看一眼就會長針眼。
夸張的表情刺激到了木云云,仿佛能看到當年自己一百三十斤時路邊男士的表情,怒。
“老先生放心,我不是來拜師的。只是夏老師吩咐,一定要讓我來見到您,給您洗洗眼。”
她故意提起夏老師,老頭果然正眼看她,目中帶著審視,還有一點她不確定的,欣喜?
“小丫頭片子還想誑我,姓夏的女人最是無情,說不得早就不記得我這號人了。”
木云云本就是激一激他,信不信她也不在意。更讓她在意的是北秋的態度。
“原來姑娘已有老師,能引得先生注意的,這位夏老師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似是好奇地問起。
“反正是個好人。”木云云沒了聊下去的心情,關于笛先生的事直接去問夏老師比在這里折騰強。
“想必公子和先生還有話要談,小女子這就不打擾了。”
“姑娘留步。”她起身,北秋也跟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