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家容易瞎想,反正有不少老師是以學院為家的,放假期間學院的小門不會徹底關上,木云云便回來跑了兩圈。
跑著跑著,還是跑到這個和她有緣的小房間來了。
房門打開,見到的是出現過一次的臉譜人,面具下的眼神兇惡得像是能吃了她。
“額,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她又不是來偷聽秘密的,這位兄臺要不要這么大反應。
“阿程,不得無禮。”
夏老師發話后,阿程又狠狠瞪了一眼才消失。
……敢不敢大聲把不滿說出來再走。
木云云還沒琢磨明白阿程老哥(or大叔)的眼神,進到屋里就被夏老師的造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往日里婦人的頭發一絲不茍地盤起,總是帶著肅穆威嚴的味道。如今長發柔順地放下來,再看她陽光映照下的臉龐,竟是說不出的平和。
“阿程受瑣事困擾,沒有嚇到你吧?”
木云云受她沉穩的聲線影響,心境也跟著平穩下來,“沒事,我在家無聊,便跑到這里來了,沒有打擾到老師吧?”
“學院的老師都盼著學生休沐日也回來探望,怎么能說是打擾呢。”
不過幾日不見,木云云覺得夏老師今日出奇地……溫柔。雖然往日她也對她們好,但不輕易見情緒起伏。
既然是探望,坐下了怎么也得聊兩句才走。想起夏老師如今已無親人,在學院在獨居,便有了可聊的話題。
“老師今年不如去我家一起過年吧。我爹娘第一次來汴京,周邊沒有相熟鄰里,家里多些人才有年節氣氛。”
她說的是過年,不是拜年。
窗邊的人因她的話而愣神,對上小姑娘溫潤的眸光,感受著比絲縷的陽光更甚的暖流。
幾個呼吸過后,夏老師既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我原以為,你是來問火炮的事的。”這個問題,在北昭密探顯露影子的時候,更早的從鎮國公事發之時起,就是繞不過去的。沒想到終究是她自己沉不住氣,連對自己的學生都有所猜疑。
話說出口,她不由得自嘲地輕笑。
木云云也在低笑,神色卻是輕松的,“原也有人來問我的,但這是老師自己的事,你不說,我不問。”
每個人都有秘密,只不過有人的秘密是重生,有人的秘密是手握殺器,但是他們沒有利用自己的秘密害人,其他人有什么權利逼他們一定要透露自己的秘密。
想著想著,木云云反而把自己想通透了。
夏老師看她眼神似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云丫頭,在今日之前,你在我心里還是臨熙小子看中的人,但今后,你是我看中的人。”
認可與重視的程度不一樣了。
不過對木云云來說都一樣,夏老師始終是關照自己的人,她的尊敬前后都不會少。
“所以你要去我家過年嗎?”再次發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