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里四下無人,花藤纏繞的椅子上坐著如花的美人。是的,木云云愿稱之為美人,流云身上流淌著的是一種睥睨眾生的高貴美。
她直接的動作和問話反而起到震懾作用。男人雖有一瞬迷離,但隨后反而警惕地起身,似在思索著與她交易的利弊。
“若天時城破,支戎國會成為女帝一統天下的最后一塊攔腳石吧?過河拆橋的典故草原上的男兒也聽過,為了保證這是一次公平的合作,你先嫁我為妻,女兒國與支戎并為一國,我們攜手踏平中原,創一個新的盛世如何?”
思索后的牧國君拋出了以上一套說詞。
流云想用成親套他上戰場,他反過來想用戰爭套一個女兒國。
木云云聽得稱奇,“當皇帝的人都這么無恥嗎?”
小石兒過濾著翻譯給流云聽,“支戎國國君太無恥了!”
心里在開小猜的女帝先是失笑,而后大笑,“牧國君,你的誠意只掛在嘴上,行動卻不見絲毫,這可怎么辦?”
腳趾頭想都知道她不可能答應。
不過條件都是談出來的,雙方一上來先獅子開個大口,再你來我往朝小的慢慢磨唄。
“我愿意行動,支戎的男兒們也不愿意啊。為了確保女帝不會臨陣調頭,與君時一起反圍剿我的軍隊,不如先以國禮交換文書,把聘禮與嫁妝定下來?”
聽到聘禮二字,流云眼角微不可察地收縮,許是想起前不久君時鬧的那一場。
“牧國君的聘禮是什么?又想要什么樣的嫁妝?”
她的語氣很淡,牧琛沒有聽出其中不同,按早就定好的話說著:“支戎愿以草原上五千匹上好的駿馬,外加一支千人騎兵隊為聘,助女帝成事。至于嫁妝,女帝可愿讓出西幽城?”
支戎人少,五千馬匹相當于其馬場一半的數量,千人騎馬可敵尋常一萬兵馬,在這個人口還不算多的時代,他確實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
而西幽城是女兒國擴張后收下的一個小國城池,與支戎接邊,地勢高,生存環境差,沒有什么人,表面上看,拿它來換兵馬似乎很劃算。
但是這會給女兒國的百姓們發出一個信號,女帝能給出一個城,將來嫁給支戎國君時也有可能送上一個國,城池給出,她的威信會大打折扣。
“說到底,你還是在圖謀女兒國。”長指卷起發梢,流云收了氣勢,貼著椅背越加慵懶,“牧琛,我忽然發現,你比君時還可恨。”
君時想征服她時把她當女人,卻不會在兩國對話時以男人對女人的態度俯視她,不會抱著征服她就是征服了女兒國這樣天真的想法。
不知道自己踩了哪顆雷的牧琛還在繼續輸出他的觀點,“流云,何必這么想,你做了我的皇后,支戎國也是你的。只是女人終究需要一個依靠,有我在你面前撐著不好嗎,安心地逗貓逗狗才是你們中原女人想過的生活不是嗎?”
木云云抬手遮住眼不去看這個憨憨,“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