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都換了新鮮靚麗的衣裙,錢美宜頭上戴了紅寶石的新頭面,對著陸巡羞澀的笑,跟剛熟的水蜜桃一樣甜。
那種欲語還休欲拒還迎的討好示意,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一點不對勁。
錢錦棠目光一沉,蹭蹭腳,此刻的錢美宜顯然沒有往常順眼。
錢美宜和何氏都不看她,何氏對著陸巡行禮,叫道:“妾身見過陸大人!”
陸巡依然臉若冰山,她又驚訝道:“大人這是要走了嗎?家中雖落魄,但是這么完了也應該留飯啊!”
陸巡用眼睛掃了一眼何氏母女,再看錢錦棠身上的半舊襖子,大宅門里長大的男人,還有什么事情是看不透的,他冰塊臉越發不好看。
問何氏:“你們家的飯菜很好吃嗎?如今舉家等著錢老爺子出來,都到了買房子買人的地步,你能有什么好吃好喝招待我嗎?”
這疑問顯然語氣不善。
如果回答有,那有錢怎么不救老爺子?
沒有為什么留人家吃飯?
老天爺,那不過是客套的搭訕開場白,陸大人為什么問的這么認真?
何氏嗓子里好像有面糊堵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陸巡轉頭對錢錦棠道:“別忘了去看錢大人!”
這回倒是心平氣和,等到錢錦棠說嗯,他眼皮都沒垂,越過何氏母女直接走了。
留下何氏和錢美宜一個字的回答都沒撈到,尷尬的要死。
經驗告訴錢錦棠,通常這個時候她最好早點離開,不然沒什么好事。
她才邁開腳步,何氏就跟她的孫子一樣聽話,不長臉的叫住她:“你是死人嗎?沒看你妹妹過來,你和陸巡能說上話怎么不介紹介紹你妹妹認識?”
果然是為了錢美宜!
別說錢錦棠現在識破了何氏的真面目,就算沒有,她心里覺得陸巡是自己的主人,不想陸巡對其他同齡女子好。
而且現在跟何氏早已經撕破臉,她不知道何氏哪來的臉來命令她。
“可能因為我不是老鴇吧!這拉皮條的活我還不會!”錢錦棠無不譏諷的道。
打扮的甜甜美美的錢美宜聽見這話臉上頓時尷尬的失去血色,用手沒臉的拉著何氏的衣襟。
何氏的恨意從眼角中溢出來,聲音尖利道:“你在胡說什么?虧你還是老爺子親自教導的大家閨秀,竟然這么無恥的話都說得出口。”
“你們做出來的人都不嫌無恥為什么我不能說?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祖父教導我的話就是知行合一實事求是,請問祖父哪里錯了嗎?你是兒媳又哪來的臉天天擠兌我祖父!?”
全部的話沒一句是不客氣的,最后這句尤甚,再擴大點可以說何氏不孝了。
何氏上沒有婆婆,妯娌還不討喜,順風順水在后宅過了這些年,哪里聽過這樣嗆耳的話,氣的面色發白,恨不得撕爛錢錦棠的嘴:“我真是看錯了你啊?牙尖嘴利,你到底憑什么這么跟我說話?我養你這么多年就算養條狗也知道感恩戴德,你卻好,反過來害我,還想攀上陸巡大人,你配嗎?!”
錢錦棠晃晃脖子,咔嚓一下響道:“那你更不配,我姓錢不姓何,是錢家人養我不是你,不然咱們就去找父親說道說道,到底是誰無恥取鬧!”
一提錢淵,何氏想到了之前在屋子里錢淵給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