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確實在游說錢守業不要告訴錢錦棠真相。
花廳里只擺放了一只普通的椅子,上面做一個清瘦目光精明的小老頭,那就是錢守業。
對上錢守業凌厲的目光,何氏心虛的垂下目光,袖子底下手揪著衣服道:“媳婦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總不能對她說實話吧?安慶公主死的時候皇上就說要查找元兇,萬一泄露出去相公第一個就是懷疑對象,會給咱們家帶來滅頂之災的!”
安慶公主活著的時候皇帝可能不記得這個女兒了,但是一死,自然有人會上報給皇帝,她是姑娘家卻難產而死,雖然丟了皇家的臉,但是在皇帝心中,自然讓安慶公主懷孕的男人更可惡。
可是安慶公主從來沒有對人透露過她的情人是誰,皇帝查了半天沒查到,當時發了好一頓脾氣,若不是怕成為暴君,他可能會把適齡男子都嚴刑拷打一遍。
這也是錢守業為什么不準錢家人再提這件事的原因!
安慶公主死都在保護錢淵,他們不能自投羅網!
連錢澤都不清楚內幕!
可是有人不好好過日子就知道挑事!
錢守業一臉憤怒道:“還能怎么知道真相?有你這樣的后娘就算想不知道真相都難,是看我進去了以為我出不來了吧?就敢搞小動作,既然你這么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滅火,反正安慶公主死了這么多年,皇上的氣可能都消了,再不濟我不中用了,正好給棠棠找個靠山,說不定還能撈個郡主當當你說是不是?!”
何氏嚇得臉色都白了,聲音變調道;“爹你不能這么做!”
聽錢守業哼了一聲,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她平復下心情道:“可萬一圣上不認呢?不認棠姐,還要追究相公的責任怎么辦?爹您也是知情者,棠姐可是您親自抱過來的,隱瞞皇上這些年,這可是欺君之罪,一個不好咱們都要被殺頭,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說到最后,她委委屈屈的道:“是媳婦不對,沒有做到一碗水端平,只要過了這個坎,以后不會了!”
可是這話她都說過無數遍了。
這個媳婦總能把假話說的真誠又溫柔,讓你對她沒有設防,以為她真心悔過。
但是轉過頭她又是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這些年要不上他護著孫女,棠棠早被這個惡婦欺負死了。
奈何何家的人知道了秘密,死去的老婆子又非要娶這個外甥女當兒媳婦的,生的兒子令不清是個孽障……
這件事曝光出來牽連甚廣!
“那你想如何掩飾?”錢守業淡淡的道。
何氏看錢守業臉上只有威嚴看不出喜怒,不知道這公公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話。
不過這次她說的是真的,如果錢錦棠成為了外室女生的賤種,她絕對不會再用那些用不著不痛不癢的手段!
因為已經是下賤胚子,還用得著她自己出手嗎?
只要把事情散播出去,那些和錢家有來往的夫人自己就會表現出喜惡了。
所以她這么真誠,老爺子沒道理不相信。
何氏心下稍安,捏著袖子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一半:“媳婦想,如果棠姐真的問您,就說她是外室女生的好了!”
見錢守業依然沒什么表情,何氏繼續道:“我想說通房妾室,但是咱們家實在沒有那些東西,也變不出來,只能說成是外室女,棠姐就算懷疑也查不到。
再編個揚州瘦馬的身份,因為身為低賤無法進咱們家的門,生完孩子就打發走了,這樣就天衣無縫,沒人能夠懷疑了!”
她這樣說著,真的就像是安慶公主是揚州瘦馬一樣,心里十分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