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徐徐而過,錢錦棠把陸巡帶回院子的暖閣里。
那個孫嬤嬤沒用她出手,陸巡把人趕走了。
可陸巡并不滿足只震懾了一個小小下人,哪怕這個下人回去學舌,也只是讓馮氏氣惱一些,接下來馮氏還是要做一些令人惱怒的事。
只有把馮氏趕走才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錢錦棠覺得不可能。
上輩子馮氏一直騎在陸巡頭上作威作福,陸昂死了,陸繹繼承指揮使的職務,馮氏越發耀武耀威,直到陸家家敗,馮氏被二房夫人逼著,和一眾女眷都上吊死了。
比起馮氏,有個人更應該滾出她的視線。
錢錦棠咬了下嘴唇,對著陸巡意味深長一笑道:“我倒是聽說慕云縣主因為我的嫁衣在家里大鬧了一場,這么巧合,三夫人就要借嫁衣。這讓人很難不懷疑她,我發現我只要開心一點,她就非常不開心,她就會做一些讓我不開心的事。”
“讓她滾。”陸巡袖子一掃,將蘋蘋給他跳添的茶杯摔在地上。
錢錦棠沒想到他真的會這樣生氣,他們家大人雖然是一張冷臉,看起來不那么平易近人,可是真正發怒的時候很少很少。
他是個那么愛干凈的人,抱狗的小廝沒看住旺財尿了他的床,可他也只是讓下人換了鋪蓋,也沒罵抱狗的小廝。
他說過牲畜聰明的都有靈性,何況是人,不能仗著是人家的主人,就對別人行刻薄之事。
相比較慕云縣主因為自己的大丫鬟月錢多了三錢就懲罰人家晚上不準睡覺,陸巡真的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他此時如此的憤怒,是因為他吧?
錢錦棠急忙道:“其實一件衣服而已,太貴重也沒有人重要,我并沒有非常在乎,您不要氣壞了身子。”
這明明是體諒安慰的話。
可聽在陸巡耳朵里就是“我對這個婚事不太在意。”
“你怎么這么愛生氣?”
小心翼翼的語氣是不是因為他方才太暴力了?
陸巡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真的不是喜歡亂發脾氣的人,也不是脾氣收不住沒有自控能力。
更不會因為一時激動就大發雷霆。
慕云那個死東西三番五次的刁難他的未婚妻子,現在主意都打到嫁衣上了,他如果再不生氣還算個人嗎?
“棠棠,你要明白一件事。”怕錢錦棠害怕,陸巡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可愛,并且語重心長道:“我不打人。”
錢錦棠拖著下巴,好奇的問道:“那你怎么審案啊?一點都不打,靠人格魅力嗎?”
所以這話聽起來多嫁。
陸巡忙道:“犯人不同,我從來不打女人。”
錢錦棠暗暗點頭,她自然是傾慕陸巡的好人品,可是慕云縣主那種人,不打一頓真是遺憾。
她怎么眼神失望?
是覺得他撒謊了嗎?
陸巡懊惱直接,他的手為什么這么欠,為什么就不能忍耐一下,本來就不該亂發脾氣的,再生氣都不是理由和借口。
不然以后他們有了小棠棠,難道當著孩子的面他也能不克制的摔東西嗎?
陸巡心疼的摸了摸錢錦棠頭,一字一句的道:“我真的不打女人,你不用后悔嫁給我。”
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