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楚遲已經迎到了秦良。
心懷鬼胎的兩人臉上皆是堆滿了笑容,李風眠側立于楚遲身后,看著秦良捧著楚遲的手拍了拍,眉心不受控制的跳了幾跳。
不知道咱們殿下今日還能吃得下飯嗎?
“相爺今日能大駕光臨,實則是小王的榮幸。”
楚遲八風不動的看了眼自己的手,默默撤了回去,于不動聲色中在自己的側襟下揩了揩。
秦良笑得滿臉褶皺,“殿下說哪里的話,殿下的宴會,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老朽有幸收到殿下的邀請,實則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相爺和殿下都謙虛了,哪里就在這門口相互吹捧了呢。”
李風眠大笑一聲,從楚遲身后走出來,一巴掌重重落在秦良肩膀上,震得秦良幾乎站不穩,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哎喲喲,相爺小心些。”
李風眠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秦良的胳膊,笑得風流倜儻。
“是風眠手勁兒大了些,這些年在外游歷,總是會遇到一些不受控制的情況,還請相爺海涵。”
他本就生得極好,與一向不茍言笑的楚遲不一樣,他唇角那淡淡的笑容是恰到好處的弧度,眼梢眉角縈繞著一層淡淡的薄色風流,教人不由自主嘆一句“濁世公子,翩翩風流”。
秦良心中已經把李風眠罵了八百回了,可是面上不得不做出一副慈愛縱容后輩的模樣,“李大公子說的什么話,我們大陳正需要李大公子這樣的人物。”
他皮笑肉不笑的覷了楚遲一眼,倏忽話鋒一轉,“秦國使團不日便要到長安了,那時李大公子可是要替咱們殿下支棱起來。”
李風眠淡淡一笑,“這是自然,風眠定要跟在相爺身旁鞍前馬后,跟著相爺好好挫一挫那些蠻子的銳氣。”
他正經了顏色,躬身行禮,“還請相爺千萬不要嫌棄風眠愚鈍,不愿意教導風眠。”
秦良的冷笑便堵在嗓子眼出不去了。
這是套娃呢,一層繞著一層的。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讓自己心生不滿拋出這一大招,然后再“楚楚可憐”的將這燙手山芋送到自己手上?
秦良嘴角抽了抽,“李大公子說的什么話,哪里就輪到老夫教導公子了呢?”
他話落,似十分好奇一般一步越過楚遲,“說起來,殿下的府邸,老夫還是第一次前來呢,殿下可要帶著老夫好好游覽一番……”
他也不等楚遲說話,自顧自抬腳就往里面走去。
“這個老狐貍!”李風眠瞬間收了笑,“本公子如此卑躬屈膝了,他竟然還敢打馬虎眼。”
楚遲看著秦良的背影,冷笑一聲,“都說是千年的老狐貍了,怎么可能把他招來的燙手山芋給收回去。”
“還有……”楚遲淡淡瞥了李風眠一眼,“你太心急了。”
“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又不是不知道。”李風眠一見楚遲不茍言笑的表情就怵得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一笑。
“殿下放心,我一定讓那老狐貍吃不了兜著走!”
言罷,他急忙腳底抹油溜了。
楚遲看著像是一只兔子一樣三兩步就蹦到秦良身邊,言笑晏晏胡說八道的李風眠,無奈的摁了摁眉心。
這些年的游歷,怎么還更跳脫了呢?
游遍山川大山,走遍五湖四海,都被李風眠吃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