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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熱鬧的夏日宴會便悄然過去,楚遲揉著鈍鈍發疼的腦袋,一屁股坐在了書房中,語氣帶了些驚異:“你是說,墨初殺了王泓?”
“是。”臨淵狠狠點頭,“殿下您是沒有看到墨二小姐那云淡風輕的模樣,嘖嘖。”
“一點也不怕?”
楚遲腦中不自覺的想起那張柔弱可欺的小臉,勾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倒也還算是果斷。”
“殿下?”臨淵沒有搞明白楚遲的腦回路,“墨二小姐,在咱們楚王府,殺了秦相的外侄,王泓。”
他拿眼覷著楚遲,“您聽懂了嗎?”
楚遲渾不在意的眨眨眼,“聽懂了,說明小丫頭全心全意信任本王。”
臨淵:您開心就好。
心情頗佳的攝政王楚遲連喝了兩杯茶,才施施然站了起來,自顧自走到窗邊,伸手一推,窗便被推開了,一眼便能看到那皎皎的月色和青悠悠的荷塘。
“原本我還擔心那丫頭膽子太小了,現下看來倒是好些了。”楚遲望著荷塘,想起墨初忍氣吞聲跳舞的模樣,心中莫名的涌上一絲酸澀。
“她合該是無憂無慮長大的小丫頭,卻是不得不長成這樣一副口蜜腹劍的模樣,唉……”
見楚遲略有些多愁善感,臨淵以為他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動了動嘴角剛想說話,便被楚遲的下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不過……我覺得這樣的蛇蝎美人兒才是真的有意思,臨淵,你覺得呢?”
臨淵:我不想這么覺得。
臨淵點頭,“殿下說的有道理,墨二小姐的確和長安城的大家小姐不太一樣。”
“能屈能伸,才是能成大事者。”他覷了臨淵一眼,“讓流螢好好護著她,另外,今日的事情處理干凈了么?”
“嗯,王泓是自己喝醉了酒,栽倒在護城河中的。”臨淵一本正經的撒謊,“想來是喝醉了酒調戲姑娘,被人給了結了。”
“嗯,此事暫時揭過,那百花樓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楚遲點頭,對王泓的死并不放在心上。
提到正事兒,他神情猛地一肅,“本王倒是從來不知道,那百花樓中還別有洞天。”
“屬下失職。”臨淵單膝跪在地上請罪,“兩年前小公主失蹤的時候,屬下將長安城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卻是沒有查找到小公主的下落,這些年主要是在外搜尋。”
楚遲握了握拳頭,“也不怪你,燈下黑罷了。此次若不是誤打誤撞,本王也不會想到墨大人常常去風花雪月的地方,會另有乾坤。”
說到此處,他的唇角又勾了起來,“既如此,是時候該會一會墨大人了,早日找到妹妹,才能騰出手來好好收拾秦良那廝。”
大秦的使團已經在路上了,據說那位極難纏的郡主也在。
楚遲眼中紅芒閃過,也不知道過去了這么久,那位郡主的脾性有沒有改一些?
若是墨初同她對上,也不知道會起怎樣奇妙的化學反應?
月色如洗下,秦府的下人終于是將王泓的尸體從護城河中打撈了上來,秦相夫人赫得當場昏迷不醒,秦相氣得氣血翻涌,差點一頭栽倒。
而這一切,都與沉入夢鄉的墨初無關了。
她需得好好睡一覺,才能應付緊接而來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