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皮掀了掀,“人總是活在絕望中,大約是會適應絕望的,或者是用一個虛無縹緲的念想來麻痹自己。可是當奕歡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時,那個念想便‘啵’的一聲幻滅了。”
說著說著,柳言歡落下淚來,“我的奕歡,終究和他姐姐成為了同樣的人。”
“然后呢?”楚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柳言歡的話,很顯然,他對柳家姐弟的悲慘遭遇并不感興趣,盡管這悲劇有極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緣故。
“然后我便同主人說了,主人說……他也可以護著我。”
柳言歡收了表情,冷冷看著楚遲,“可是……他的諾言從來都是鏡中花,水中月,這一次甚至不惜給我下毒。我為他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卻是連一點生路都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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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一旦我殺了墨初,我便是再無生還的可能性。所以當陳歡大人找到我的時候,我便想好了這一切,劫了墨初,即便是最后不能借季清之手殺掉墨初,也能毀了她。”
“毀了她,與殺了她并無什區別,因為只要她不再是冰清玉潔的小姑娘,王爺你便不會再受她的影響了。”
“砰!”瓷杯在楚遲手中猛地碎裂,尖利的碎片刺入瓷片中,血水和著茶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楚遲面色蒼白,神情像是要吃人。
“繼續說。”
“但是我大約還是覺得墨初有些天真可愛,總想著還有另一種方法。”她的眼眸陡然亮了亮。
“主人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楚家利刃,只能是聽話的東西,否則便要毀之棄之。”
柳言歡嘲諷的看了眼楚遲,聲音又淺又柔,像是一把淬了毒的溫柔刀,刀刀割人命,“在攜著墨初被劫后,我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
“要么我死,要么殿下死。”柳言歡頓住,墨初紅唇一張一合,便道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是啊,殺戮四方的利刃不聽話了,要么是除掉誘因,要么是除掉利刃。
柳言歡點頭,“我懂了,也對墨初動了惻隱之心。畢竟,奕歡和墨初有交易,而沒了一個墨初,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墨初出現,一勞永逸的辦法只有一個。”
“而主人,已經告訴我了。”柳言歡勾了勾唇,“所以,主人的目標,其實是不聽話的攝政王殿下。”
楚遲怔怔坐在原地,好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了,“他……是誰?”
柳言歡婉轉一笑,“王爺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墨初警告的看了柳言歡一眼,然后才擔憂的看向楚遲。
“是李風眠,對吧?”他唇角苦澀,“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的,在百花樓的時候,他看向你的目光很不一樣,我還以為……還以為……”
“還以為他是對我顧念舊情么?”柳言歡嘲諷勾唇,“不過殺你,的確是我畢生所愿。”
她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楚遲霍然起了身,“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當然怕。”說著這么一長串的話,柳言歡虛弱的跪坐在地上,重重的喘著粗氣,“可是又能怎么樣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只能期盼王爺能夠一言九鼎,言而有信。”
墨初扯了扯楚遲的衣袖,又貼心的將金瘡藥細細的敷在楚遲的手掌上,聲音很淡卻很溫暖,“既然知道了,那么一切便好說了。”
“至少……控制燕燕的李慕天已經消失不見了。”墨初拍了拍楚遲的手,楚遲順從的坐了下去,墨初又毫不避諱的吻了吻他的眉眼,“今天就問到這里吧,有些情況,恐怕還需要殿下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