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眨眨眼,笑看著楚煜,“這是陛下親自畫上去的?”
纖纖玉手往前一指,見楚煜仍是玩味的看著自己,墨初也不懼,徑直走上前,十分溫柔的撫上畫像之人的心口,語氣淡淡而篤定,“這地方,似乎與心臟還有些距離。”
“是吧,陛下?”她婀娜轉頭,目光盈盈的看著楚煜。
無限溫柔和無限憐愛在那雙含情的桃花眸中盈盈溢出,像是有那么多的心疼和淺淺的責備隨之而出。
“陛下,殿下很疼。”
僅僅這么一句話,楚煜突然便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被擊中,忍不住腳步踉蹌的往后退了幾步,語氣干澀,“你說什么?”
墨初慢騰騰的拂過那只尖利的箭矢,箭尾在畫像身后,箭頭在畫像身前,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偷襲一樣,而為大陳戰斗的楚遲卻是毫無察覺。
心甘情愿將自己的后背托付給信任之人,最終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么?
雖然只是一幅畫,可是墨初仍是覺得心疼不已。
“陛下,李風眠呢?”驀的,墨初出聲問道。
“什么?”楚煜有些發愣,沒能明白墨初的意思。
墨初便幽幽嘆了口氣,“陛下很依賴殿下吧?”
楚煜抿嘴不言。
“即便是用這樣極端的手段,將那尖利的長箭刺在殿下胸口,讓殿下日日夜夜不得安眠,你也要將他牢牢拴在自己身旁,只是因為……陛下害怕被丟下吧?”
“你住口!”猛地被墨初戳中心頭最隱蔽的地方,楚煜登時大怒起來。
君王一怒,伏尸百萬。
即便是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郎,發起火來也是怒目圓睜,極其可怖。
墨初歪歪頭,“旁人都以為陛下恨毒了殿下,卻沒想……陛下只是害怕被丟下吧?”
墨初幽幽嘆了口氣,“其實……我曾經也以為我恨毒了殿下,原來我也是害怕被丟下罷了。”
“不要說了!”楚煜大吼一聲,眼眶通紅,“我不是,我同你不一樣!”
他聲音放大,似乎通過這樣的手段便能叫他自己相信,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因為“害怕被丟下”,這樣懦弱的、無能的理由。
墨初便不再言語,繼續看著那畫像,話鋒一轉,“可是陛下,你沒有發現這箭矢刺中胸口的位置,很是不對勁嗎?”
楚煜憤怒抬頭,剛欲反問有何不對勁,目光乍然頓在墨初指尖所指的位置挪不動了。
箭尾、箭頭……
這只箭……這只箭是從背后狠狠刺中胸口的!
楚煜大驚,又踉蹌著后退了幾步,“不是我,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墨初目光幽幽,語氣也幽幽,“可是在殿下背后刺刀的人,就是為了陛下你啊。”
楚煜猛地愣住,死死盯住墨初。
微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將楚煜最不愿意想到的事實一字一句清晰的描述出來。
“李氏一族,是先皇最忠心的左右手,而李風眠,卻是殿下的摯友。”
“摯友之叛,到底是因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