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換作平時,只要聽到溫蒂的聲音,它就會跑出來翻肚皮撒嬌,但今天卻沒任何動靜,連一聲貓叫也沒有。
“貓貓~貓貓~”溫蒂繼續往里走,心想貓媽媽現在可能在給小貓喂奶。
這時,墻角的草垛堆動了動。
她沒好氣地笑了笑,小跑過去:“哎呀,你又亂鉆,上次就找你半天。”
走過拐角,那個活物呈現在溫蒂面前。
沒有貓。
貓已經死了,大貓小貓都死了,肢體支離破碎地灑在地上,除了關節處還沾著肉,其它地方都被啃了個干凈。
樸相河坐在草垛旁,手中正握著半截小奶貓的尸體,他一口咬掉它的爪子,血淋淋地嚼著,隨即吐出嘴里的骨頭,冷漠地看向溫蒂,懷中血跡斑斑的榔頭露出半截,仿若野獸展露獠牙。
溫蒂只感覺寒流自脊背蔓延而下,整個人手腳冰涼,想都不想,扭頭就跑。
然而剛轉過身,她就跟人撞在一起。
抬起頭,一張尖嘴猴腮的丑臉正在對她詭笑。
樸宇鎬握著一塊散發著刺激性氣味的濕布,用力按在溫蒂臉上...
...
昏天暗地,意識模糊...
溫蒂艱難地睜開眼,視線非常模糊,怎么也聚焦不起來,什么都看不清,唯有黑白噪點不斷擴散,猶如溺水者看到的海面,試圖占據整個視野。
她想用手撐地爬起來,但不管怎么動,胳膊都沒反應,只有鉆心的劇痛傳來,像是有木鋸在關節處拉扯,每顫一下都會讓疼痛加劇萬分,隨之而來的還有極致空虛的無力。
手...
胳膊...
胳膊不見了...
溫蒂的氣息薄如蟬翼,呼吸間還不斷有血從口鼻嗆出,模糊的視線艱難地看向旁側...
怎么回事...
有一半東西看不見...
眼睛...
眼睛少了一只...
“咳!咳...”溫蒂不停咳著血,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猶若剛剛從樹上摘落、被人摧殘凋零的樹葉,虛弱地嗚咽著,“媽媽...我想回家...”
“咿嘻嘻嘻。”隨著尖銳的笑聲,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一個人影,樸宇鎬抓住溫蒂的頭發,單手將她拎起——對于一個沒有四肢、只剩軀干的小女孩來說,這廢不了多少力氣。
樸宇鎬每走一步,地上的血線就蔓延更深,他將溫蒂拎上一臺血跡斑斑的裝置,這是殺豬用的斷頭閘。
溫蒂艱難地眨著眼,隱約能看見上方懸掛的閘刀,以及刀刃處閃耀的銳利寒芒。
一張面無表情的肥臉出現在視線中,越靠越近,惡臭也變得從未有過的濃郁...
樸相河幾乎是貼著溫蒂的臉,頭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就這么面無表情地打量她。
“好冷...”溫蒂不停咳喘,口鼻冒出的血嗆得滿臉都是,過度失血讓她的視線出現了幻覺,仿佛看到了昔日憧憬的身影,眼淚順著面頰流下,吧嗒吧嗒滴落,“行政官大人...救救我...”
樸相河咧嘴一笑,臉緩緩從溫蒂的視線中移開。
“咔。”開關啟動的聲音傳來。
閘刀失去束縛,毫無滯納地斬過溫蒂的脖頸,孤零零的小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后落在樸相河腳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