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每天都在上演滑稽鬧劇,從不停歇,似乎成了固定的娛樂節目,總有人一言不合就起紛爭,嚴重程度不定,有時只是打一架,有時會致殘乃至出人命。
這里沒有太多的規矩,對錯的判斷標準也很簡單——死的那個人就是錯的,弱小即原罪。
唯一的原則是不能用熱兵器,以防出現大規模殺傷。
酒保拎來兩大桶冰水,輕松單手平舉放上吧臺,隨即回到原位接著笑。
文森的同伴接過水桶,往他頭上一潑,酒精被沖散,滑落到地面猶自燃燒,最后緩緩熄滅。
文森踉蹌站起,臉上通紅,須發被燒得凌亂扭曲,宛若火災后的稻田般狼藉,蛋白質的獨特燒焦味飄蕩在周圍,就像一只帶著毛被烤的野豬。
氣氛開始變得壓抑,文森走到白面前,目眥盡裂地瞪著她,眼中盡是血色,十分猙獰恐怖。
所有人都知道,這條瘋狗要開始狂吠了。
在文森的殺意下,白毫不示弱,直接扯斷上衣紐扣,將可能影響搏殺的襯衫脫下扔到一旁,只留一件運動抹胸。
這一刻,全場嘩然。
白膚如其名,皮膚白得像還沒化開的冬雪,而且和普通女孩軟綿綿的身材不同,身為專業加工者的她鍛煉痕跡明顯,身形挺拔,緊致的腰腹沒有任何多余的贅肉,馬甲線呈現著獵豹般優美的弧度,精致得仿佛出自上帝的親手雕琢。
最讓眾人驚愕的是...
有溝。
還很深。
目測36D。
酒保盯著白,三角眼直接都瞪圓了:“這他媽是16歲?!”
火辣的身材外加沖突的火藥味令眾人情緒高漲,雖然他們大多來自不同組織,彼此只知道對方的名字年齡等常規信息,不清楚底細,平時也只是聚在一起湊個熱鬧。
可眼前這個冰山女孩每次接取任務,總是能安之若素歸來,一個人在這里喝上幾杯水,仿佛只是做了洗臉買菜這樣平淡無奇的事情。
所以,即使文森體型彪悍,體重至少是白的兩倍,兩人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但看好白的也大有人在。
再說了,在場的都是大男人,不支持36D,難道去支持那個火系葫蘆娃嗎?
酒吧打架很常見,但加工者要和雇傭兵互毆可不是什么常見的事,酒吧很快擠滿人,還有好多其他酒吧的人收到消息,專門趕過來圍觀起哄。
“扁他!扁他!扁...”起哄聲叫到一半,在極短的時間內片片消失無蹤,周圍再度陷入死寂。
冷風吹入,隨即響起關門的聲音。
“嗒,嗒,嗒...”腳步聲傳來。
10年的訓練告訴白,當你和人對壘,千萬不要被任何動靜分心,因為你在盯著對方破綻的同時,對方也在盯著你的破綻。
但是,這陣腳步聲實在太熟悉了,讓她驀然回想起兒時的那場大雪,不自覺看了過去。
這一刻,她失神了。
文森捕捉到破綻,霎時間重拳出擊,準備打碎白的面骨。
臉打爛了也好,以后就不用惦記了。
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短暫的一瞬被無限拉長,文森兀然看見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進入視界,搭在他的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