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只試了1種,還剩下15種。
白忍受著痛苦,將顏色相同的注射器擺在一起,避免混淆。
她顫著手,拿起第二支注射器,重復剛才的動作。
針管入頸,藥劑注射進體內。
毫無征兆,被鋼筋貫穿的右腿忽然作痛,白步伐趔趄直接摔倒在地,痛覺被瞬間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像巨浪拍打孤舟般將她吞沒。
鋼筋似乎變成了巨大的鐵鋸,在腿內來回拉扯鋸動,每次肌肉伸縮或血流經過都會牽扯到鋸齒,痛楚一陣比一陣強烈,意識卻越來越清晰。
這支是感官放大藥劑...
用來加劇受刑者的痛覺,同時提升細胞含氧量,壓制大腦的自我保護系統,防止受刑者休克或麻木。
白的神經敏感度被藥物調高了無數倍,最真實地感受著這份痛苦,地上滿是痛苦掙扎時留下的血痕。
白幾乎把牙齒都咬碎了,逼著自己拿起第三支藥劑,艱難地注射進體內。
“咚!”
又是一記沉悶回響,白無力地抓著喉嚨,張開被血覆滿的雙唇,拼命吸氣,卻像身陷真空般什么也吸不進來,呼吸系統如同宕機。
又是一支拷問用毒藥。
和周圍灼熱的空氣相反,白全身被一股冰到極致的涼意包裹,肺部仿佛出現了無數根倒插著的針,密密麻麻扎滿每一顆肺泡,以極高頻率反復抽刺,涼意也隨之爆發,交匯形成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苦。
在前世的雕琢中,《受刑忍耐訓練》這一科目,白一直是滿分,但在這種等級的痛苦面前,那些訓練仿佛都不值一提了。
體內留存的氧氣在藥物作用下急劇消耗,頃刻間便耗盡,黑暗漫上白的視野,意識愈發暈眩,遍體鱗傷的身軀在缺氧狀態下不停顫動。
拷問用毒藥不會殺人,不僅不會,里面的復合藥劑還會提升人體機能,以防受刑者提前死去。
白生不得生,死不得死,在這番足以瞬間擊潰普通人的痛苦中遲緩了19秒,這才有力氣繼續注射。
為了節約時間,她一口氣抓起三支藥劑,粗暴地將其同時注入體內。
“咚!咚!!咚!!!...”
白全身上下仿若被點燃,先前的針刺感與涼意都在這股霸道至極的痛楚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烈火焚燒般的炙熱。
同時,她的身體有如被刀具反復刺穿,心臟更是絞痛不堪,像是被五指抓捻。
在洶涌如巨浪的痛楚下,縱使是最頂尖的加工者,也要支撐不住了...
白幾近窒息,眼睛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手腳也不受控制地劇烈狂顫。
緊接著,她視線里的黑暗變得一片霜白,無數噪點如鋪天蓋地的雪花般在視線中搖曳,記憶猶若走馬燈來回浮現。
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條與奇諾初識的小巷,耳中隱約傳來飄渺而溫柔的歌聲,催促她沉入夢鄉,那里有世間唯一的溫暖。
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伸出手的,也許是潛意識支撐著她沒有放棄,又也許是很明白虛妄的夢鄉不如真正的現實。
彌留之際,她抓起第七支注射器...
“呲!”因為沒力氣再找靜脈,她直接將針刺進左心口,完成心內注射。
“咚咚咚...”
長達數秒的等待后,什么也沒發生,心率依舊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