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大家根本搞不清哪些人說的是真,哪些人說的是假,真真假假全部混淆在一起,真正的真相自然也就掩埋了下來。
大半個月過去,吹牛也吹累了,七災事件慢慢變成了平民們茶前飯后的談資,變成了游吟詩人口中的故事,沒有人再關心事實真相。
在盧戈的騷操作下,七災事件的影響力完全被框在了薄暮城,這也是埃墨沒有立刻上報的原因,他打算等奇諾清醒以后再慢慢商量。
就算有消息泄露,提前通過某些渠道傳到總督府,那上千個版本的故事,一個比一個離譜,薄暮城的親歷者都說不清真假,總督府哪有閑心和能力去分辨。
除了想等奇諾清醒,埃墨之所以不上報,里面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當時違規幫奇諾捉拿遠東皇朝一爪金龍,雖然后來證實陸羽傾是天外來客,但違規這件事是跑不掉的。
就比如你入室謀殺了一個人,哪怕事后發現這個人是十惡不赦的通緝犯,入室謀殺這個罪名還是坐實的,依舊要進審判所。
這是處理政事的程序問題,和事實結果無關。
捉拿陸羽傾的事,與其報上去自找麻煩,還不如先瞞著,瞞得過去當然最好,瞞不過去再想辦法打點就是了。
而且有那上千個版本的故事做掩護,想要在供詞里做手腳實在太簡單了。
就這樣,薄暮城從七災事件剛結束的喧囂,慢慢歸于往日的平靜。
花語的后半個月,奇諾的房間終于傳來了不一樣的動靜。
“叮叮...咚...”久違的鋼琴聲再度響起。
最開始的時候,鋼琴只是斷斷續續傳來幾聲雜音,甚至可以想象那個畫面——奇諾蜷縮在椅子上,試探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按一下琴鍵,聽到響聲后趕忙收回,就像剛接觸新鮮事物的孩童。
漸漸地,琴聲開始變得密集,越來越狂躁,恢弘如雨,似要讓自己的內心化作風暴席卷四方。
從花語21日到花語24日,狂躁的琴聲在奇諾房間里響了整整3天,晝夜不停,好多住在附近的士兵都快精神衰弱了。
花語25日,琴聲就像陽光下的冰雪,開始融化,慢慢變得溫婉、優雅、如涓涓溪流般細膩,再暴躁的人似乎都可以停下步伐,跟著節奏輕輕點頭。
花語28日,房間里響起奇諾自創的琴曲,《致小公主》。
懂樂律的人都知道,奇諾恢復得差不多了。
花語29日,關閉了整整28天的房門終于打開,不過只開了一條縫,奇諾似乎不愿意見人,只有聲音從里面傳來:“草莓味的沐浴精油,多買點。”
等候在外的帕拉丁欣喜過望,親自去將東西買了回來。
寢房里,浴室的嘩嘩水聲響了一夜。
花語的最后一日,奇諾終于出門了。
他的精神狀態依舊有些萎靡,臉上沒什么血色,但月初的慘樣相比,已經令人安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