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仰慕之人面前,女孩本來就容易變得敏感,再加上妮蔻本來就只是16歲的小女孩,心性沒有大人那么成熟,愧疚的情緒讓她一時繃不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顫聲說:“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什么用場都派不上,辜負了你的期待,我...”
“抱歉,你好像誤會了什么。”奇諾直接打斷了妮蔻,他的語氣很淡漠,就像在討論家常便飯,后半句話卻讓她不自覺一顫,“我什么時候期待過你?”
我什么時候期待過你?
我什么時候期待過你?
...
妮蔻現在整個人都是蒙的,奇諾的聲音在腦海中不停回蕩,忽遠忽近,連視線都開始莫名模糊,眼前的人變成了層層疊疊的重影,仿佛眨一下眼就會消失。
奇諾隨手從懷中取出一顆糖,拆開包裝后放入口中用虎牙咬碎,平靜地說:“其實,我并不想跟你聊這個話題,但既然已經提及,不如我們就把它說開吧。
“首先跟你道個歉,我當時騙了你。在挑選預備役御前侍衛的時候,我跟你說——說在我看來,你不比他們任何一個差——這句話是騙你的。”
“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資質極差。臂展短,攻擊范圍極度受限。個子矮,步伐邁動幅度狹隘。武器不稱手,無法發揮劍應有的優勢。渾身上下,從頭到腳,挑不出任何優點,我甚至不知道你這么平庸的人,是怎么混進預備役里。”
妮蔻的眼神已然渙散,眼淚涌出卻不自知,她呆呆地看著奇諾,聲音迷茫又無助:“那你為什么還選我...”
奇諾:“我選你的原因很簡單,我不希望自己身邊有目的不純的人。像那些資質優異的預備役,必定受過王室厚恩,不可能再忠誠于我。”
“而你這種成績墊底、瀕臨開除邊緣的人,在王室眼中沒有任何價值,不會被任何一個大臣器重,有可塑空間,我就把你帶了回來。”
眼看妮蔻呆滯得像一尊雕像,奇諾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看似溫柔,實則是一種冰冷的、居高臨下的垂憐:“傻孩子,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優點吧?你難道沒有半點自我認知嗎?真覺得自己身上有值得我關注的地方?沒有,不存在的。”
“所以,你說你辜負了我的期待,這句話從根本邏輯上就有錯誤——我從來沒期待過你,我只是別無選擇,迫不得已選擇了你。”
奇諾的話就像刀子般戳在妮蔻心上,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無助地流著眼淚,現在明明是炎熱的紅蓮季,她卻莫名感覺渾身上下陣陣發冷,身軀止不住顫抖。
“還要說得更清楚一點嗎?”奇諾蹲下身和妮蔻平視,淡淡地說,“你只是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之前的主人不要你了,我就順手把你撿了回來,你只要在我這里吃飽喝足,別亂咬人,能每天幫我看家護院就行了——真要說期待,我對你的期待就到這一步。”
“至于其它的事,那些責任更重、更加轟轟烈烈的事,我真的沒指望過你,所以你也真的不用愧疚。”
妮蔻已經滿臉淚水,低著頭哭泣嗚咽:“那你為什么還要對我好...你把我當小狗養著就好了...為什么要在會議上替我出頭,為什么要送我寒蟬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