疇昔:“不算是悖論。假設杰克得知,自己今天會在城市A被抓獲,那從邏輯上判斷,只要她今天別去城市A,就不會被抓獲——但事實上,這一點無法成立。”
“未來的‘果’已經確定了,無論杰克怎么去修改‘因’,最后都會到達那個果。她想盡辦法不去城市A,但最終一定會因為種種原因到達那里——比如她居住的城市突然地震了,全體居民被迫轉移至城市A;比如她登上飛機想逃到別的地方,但飛機出了故障,必須迫降在城市A;又比如她待在家里死活不出門,捕手卻突然找到線索,前來抓捕她,她被逼得一路逃跑,最后在城市A落網...”
“‘果’一旦被注定,就沒有任何辦法修改。”
奇諾:“那這枚骰子...或者說,杰克的那股力量,有什么用?既然結果一旦注定就無法改變,那么如果杰克預見到對自己不利的事,她也無法做任何改變,那股力量能派上什么實質性的用處嗎?”
疇昔:“嚴格意義上,從純利益的角度出發,確實沒什么用。但那股力量可怕就可怕在,它否定了這個世界的不可預測性。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這意味著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意義,所有人都是一段程序,命運早已注定,你的一舉一動都是編寫好的。”
“其他人無法預見自己的命運,但杰克可以,哪怕她無法對命運做出改變,但「預見」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是超乎想象的力量,她直接窺視到了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恐怖定律。甚至可以這么說,她擁有一雙堪比神明的眼睛,可以看見因果!這還不可怕嗎?”
奇諾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那些形而上學的事——世界是不是一段程序、人類是否具備客觀存在性、萬事萬物是否真實...這些奇諾不在乎,一個沒有共情能力的人,不會對任何存在產生肅穆之心,也不會敬畏真理。
奇諾唯一關心的是杰克的力量,以及那股力量下拆解出來的本質。
看見因果...
奇諾緩緩問道:“所以,關于杰克的能力,我是不是可以概括為一句話——她能看到未來,但無法影響未來。”
疇昔打了個響指:“百分百準確。”
奇諾:“也就是說,她預見的事一定會發生,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疇昔:“沒錯。”
奇諾輕笑一聲,打趣道:“我要是她,我肯定每天都在拋骰子玩。”
疇昔突然蹦了起來,揮舞胳膊做了個“boom”的動作,嬉皮笑臉說:“Surprise!終于到這個話題了,你該不會以為,這種能力是沒有任何限制的吧?”
奇諾愣了一下,沒好氣地說:“你這人...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講完?”
疇昔故意賣了個關子,懶洋洋地說,“這么有趣的事,當然要慢慢說嘛。假設這個世界上有超越維度的生物,我們姑且稱其為神明,那因果律就是神明寫下的手稿,可不是凡人想窺看就能窺看的。”
“至少在開膛手杰克留下的手札中,有提到過這枚骰子——或者說這個能力的使用限制。”
奇諾:“快說,不然你工資沒了。”
疇昔:“限制一,時間。杰克只能以午夜0點為基準,預見今天之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