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波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實木桌面直接被拍裂三分。
這是一間位于王宮的會議室,外部侍衛環伺,里面四周無窗,安全性和保密性得到極大保障,波頓和安德烈兩位王子正在此會面。
波頓生氣地質問安德烈:“二哥,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奇諾這件事,你不僅不幫我保密,居然還讓報吏寫到《每日紀聞》上,弄得王國全境上下皆知!事情本來就已經夠亂了,你這不是故意添麻煩嗎?!”
“七弟,你真是誤會我了,我怎么會去故意添亂呢?”安德烈重重嘆了聲氣,搖著頭說,“奇諾這件事當然應該瞞,但前提是瞞得住,現在的情況是根本瞞不住!”
“我已經從愛德華總督那邊了解過了,當時,那個天外來客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薄暮城,全城人盡皆知,根本來不及封鎖消息。再加上人們口口相傳、驛站信件、飛書...消息傳播的速度比烈火燎原還快,你要怎么瞞?”
波頓著急地說:“那你也不能讓人往《每日紀聞》上發啊!”
安德烈拍了拍波頓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以前,我在遠東的古書上讀到過一句話——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這句話的意思是,阻止民眾說話的危害,超過堵塞河川的危害!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堵不住的地步,那就不能堵,也不能任其發展,應該像挖渠治水那般去引導。”
“我讓報吏在《每日紀聞》上寫的東西,立意和言辭都很中庸,不管以后要怎么處置奇諾行政官,王室都有臺階下。如果我們不先入為主,提前潛移默化民眾的觀念,到時候萬一情勢向著反方向發展,你讓父王的面子往哪里擺?”
波頓從小就不擅長政務這一塊,也不喜歡思考這些有的沒的,他不耐煩地一甩手,背過身去:“你厲害,你說得都對,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哎,七弟!你看你也是王國大將,在邊疆千錘百煉這么多年,照理說應該是個很成熟的人,怎么每次在我面前就跟小孩似的?”安德烈展露出了長兄特有的成熟風范,過去挽住波頓,讓他坐在椅子上,耐心勸導道,“奇諾這件事,可不只是他的個人問題,這是一件關乎王國走向的大事,你我兄弟應該齊心協力才是啊。”
波頓甕聲甕氣說:“弟弟我從小就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咚。”這時,門突然被踹開,洛娜走了進來,又反手把門摔上,從一踹一摔的力度看,多半是在生悶氣。
“洛娜,索蘭怎么樣了?!”波頓和安德烈異口同聲,語氣頗為關切。
洛娜白了波頓一眼,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能怎么樣?被你氣得發高燒,病倒在床上了!”
波頓大驚失色,瞪眼道:“我警告你!你別血口噴人!這怎么就賴我頭上了?”
“嘭!”洛娜一腳踢壞無辜的椅子:“不怪你怪誰?要不是你不由分說抓了奇諾,索蘭能急到病倒?”
波頓已經是冤枉透頂,欲哭無淚:“你以為我想嗎?當時的情況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那么多將士在場,雷薩克哈爾執政官和愛德華總督也在場,天外來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公然宣告奇諾的身份,難不成我要當眾包庇?你以為這是在玩過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