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諾指完安德烈,又回身望向會堂席位,視線在議員們的臉上掃過:“也有可能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奇諾的目光就像一把刀鋒,議員們被掃到后竟不約而同低下頭,無人敢直視。
最終,奇諾的視線回望,落在珀修斯身上,唇角緩緩揚起:“也有可能是你,國王陛下。”
角鷺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厲聲喝道:“這是對陛下的羞辱!你應該被處以極刑!”
“我沒有意見。”奇諾側目看向角鷺,眼中滿是詭邃的笑意,“只要你們不擔心詛咒降臨在自己身上——現在,詛咒的轉移方式無人知曉。也許,殺死被詛咒者的人,就是下一個遭到詛咒的人。又也許,被詛咒者死前,離他最近的人會遭到詛咒。也有可能是完全隨機的。”
“換句話說,在座的各位,每個人都有可能是下一個「被詛咒者」。”
饒是見慣大風大浪的議員們,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議論聲很快傳來:
“神明在上...我絕對不想背負這種詛咒...”
“我們難道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嗎?!”
“詛咒轉移方式不明,也就是說,我們都有可能身中詛咒...”
“不...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奇諾的微笑愈發詭邃。
人啊,都是惜命的生物。
尤其是在場這些位高權重的上位者,更加惜命。
高尚的上位者,知道自己的性命很重要,活著可以為王國創造更大的價值,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不舍得赴死。
卑劣的上位者,貪戀高高在上的權力,難以割舍富貴奢靡的生活,酒池肉林,鶯歌燕舞,不愿意赴死。
平庸的上位者,單純是沒有面對死亡勇氣,無法坦然地看淡生與死,獨善其身,茍全性命,不敢去赴死。
能正襟危坐參加王國全體會議的人,不管是誰,都必定有不赴死的理由,無論高尚卑劣平庸,目及所視,皆是如此。
從奇諾捏造并拋出「詛咒」這個概念起,死亡就已經離他遠去了。
他不會死。
不僅不會,甚至不允許他去死,所有人都會竭盡全力保住他的性命。
因為在未知的詛咒傳播方式下,誰都不想成為詛咒的下一個目標,哪怕被詛咒的概率是億萬分之一,上位者也不會愿意去冒這個險。
所以,奇諾要活著,而且必須要活著,必須用他的身體“鎖住”詛咒,其他人才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