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麥和林耕森已經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就像被獵人抓住的小獸。
路易臉部重傷半死不活,不需要綁也動彈不得,跟一具尸體似的躺在地上。
杜明威則是被奇諾留了一點顏面,沒有繩索縛身,仍舊默默站在船頭遙望清江,仿佛想最后一次欣賞這片美麗江景。
林耕森以額貼地,已是淚流滿面,沙啞地哽咽道:“公主殿下,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我們以后給您當牛做馬都行...”
索蘭黛爾居高臨下看著他,聲色冷冽:“我給你機會,那些活活餓死的人,誰給他們機會?”
就這一句話,直接把林耕森的嘴堵死了。
戈麥眼看這位公主冷面無情,半點情面都不講,只能小心翼翼轉變哭訴對象:“親王殿下,我們可是老相識啊...您還記得嗎?您12歲生日那年,我送了您一把劍!”
洛娜直接往他頭上猛扇一巴掌,罵道:“還敢提那把劍?說著我就來氣!送的什么破爛,我拿它去劈石頭,哐哐兩劍就卷刃了,當天就被我丟了!”
戈麥已經說不出話了,他送的本來就是以裝飾性為主的佩劍,材料和工藝都只考慮美觀,根本不是實戰兵器,正常人收到以后肯定是放展覽柜里收藏,還是第一次見到拔出來用的,而且是拿去劈石頭,正常人干不出這事...
林耕森和戈麥先后噤聲,路易說不了話,索蘭黛爾冷眼看向杜明威:“你有什么要說的?”
杜明威緩緩轉過身,對上索蘭黛爾的視線,語氣無比深邃:“在下有一事相求,為了整個多古蘭德王國,也為了公主殿下個人的前途,請您務必深思,權衡利弊——”
“像現在這樣抓了我們,您確實破獲了一樁貪墨大案,回到王宮也是大功一件。但我們背后的勢力錯綜復雜,您真的能挖得動嗎?”
“如果您不深究,那就是救火揚沸。殺掉我們,下一批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不過是另一批‘我們’而已。”
“如果您深究,牽動我們背后的龐大勢力,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您的敵人會遍布王國上上下下,尤其是涉及未來王儲一事,您將孤立無援,支持者寥寥無幾。”
“更何況,這種貪墨大案牽連國本,如果真的動起真格,必定引得時局動蕩,到時候受到傷害的又是底層民眾。”
“而如果您愿意低調地平息這件事情,王國的繁華將一如往常,我們的命脈也就捏在了您的手上,您不僅會獲得幾個死心塌地的傀儡下屬,我們背后的勢力也會在王儲一事上,對您有更曖昧的態度。”
“是同舟共濟,還是一意孤行?是風平浪靜,還是滿城風雨?請公主殿下謹慎判斷。”
杜明威說完,以最謙卑的姿態跪俯于地,宛如等候發落的仆人。
沒有任何遲滯,索蘭黛爾徑直發問:“說完了?”
杜明威:“說完了。”
“那你可以閉嘴了。”索蘭黛爾轉身進入船艙,沒有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