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說了下自己范圍之內可以賣給對方的東西，結果不管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李文輝都不滿意，甚至連劇本都不愿意要。
“你想買什么？”
徐毅有些詫異，他倒是有些不知道李文輝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一旁的季海歌，拼命給李文輝使眼色，希望對方能再買首歌，結果李文輝卻裝作沒看到，那張臉上掛著淡淡笑意，說道：“我想買酒，一瓶百花釀。”
“……”
徐毅露出滿臉古怪。
買百花釀？
這家伙難道是個酒鬼？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這里有百花釀？好像他沒在自己這里吃過飯，喝過酒吧？
“十幾天前，我外甥女拎了半瓶百花釀回旅館，那酒我品嘗了兩杯，實在是醇香，至今都念念不忘。”李文輝含笑說道，眼里卻有一道痛苦神色一閃而逝，“我喝過很多美酒，但卻極少有美酒能與百花釀相提并論，希望徐先生能賣給我一瓶。”
徐毅想起前段時間，皇甫敏在這里蹭飯，拎走的那半瓶百花釀，如今聽到李文輝提起購買百花釀，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李先生還是愛酒之人。”
“賣嗎？”
“賣！”
季海歌終于忍不住了，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滿，說道：“文輝，咱們這部電影還缺歌，放著那么好的機會你不用，買酒做什么？如果你想喝酒，回頭我給你多買些好酒就是了。”
李文輝默默搖頭。
“你……”季海歌氣急。
徐毅看了眼季海歌，平靜說道：“季導，咱們都是成年人，孰輕孰重我想李先生應該分得清，既然他選擇百花釀，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季海歌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下去，盡管心里不痛快，但也沒再表現在臉上。
半晌后。
季海歌和李文輝拿著他們想要的東西，一路無話，返回到古鎮旅館。
“你們都辦理會員了？從書齋買了什么？”皇甫敏明顯是在旅館門口等兩人，看他們回來，急忙問道。
李文輝沒有吭聲，舉步走進旅館。
季海歌心里不滿，也知道皇甫敏與李文輝的關系，所以冷哼道：“我買了一首歌，適合做咱們這部電影的主題曲，你那好舅舅買了一瓶酒，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放著好歌不要，非得……”
“季導。”
皇甫敏面色微變，開口打斷季海歌的話。
“怎么？嫌我說你舅舅了？”季海歌不滿問道。
“季導，或許在你心里，一首電影主題曲比一瓶酒貴重，但在我舅舅心里，就算是一百首好歌，恐怕也沒有一瓶酒珍貴。”皇甫敏的話停頓了下，精致臉龐上的神色變得有些暗淡，苦澀問道：“您和我舅舅認識那么多年，難道還不了解他嗎？你以前見他喝過幾次酒？”
季海歌一愣。
他這時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認識李文輝那么多年，好像真沒見他喝過幾次酒，哪怕是推脫不掉的應酬，他也絕不多喝。
怎么回事？
他明明在青藤書齋，告訴徐先生他是愛酒之人啊？
皇甫敏朝著旅館門內看了眼，這才幽幽說道：“我舅媽以前是位品酒師，但她五年前因為癌癥去世，我舅舅從那以后，就很少再喝酒，但他這些年，每當聽說哪里有好酒，都會去買回來，到我舅媽墳前讓她品嘗。”
季海歌身軀一顫。
這一刻，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