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宦官那尖銳的嗓音的提醒,朱光庭與那陳安道哪怕是有再多的怒火,現在也只能強行忍耐住。
而當那少年天子隱蔽地打了個哈欠的時候,另外一頭的太皇太后高滔滔詢問諸位卿家可有要事上奏。
朱光庭本想蹦出來,可是一想到這事實在是太過丟臉,特么的總拿大小便來在朝堂之上說事,自己不膩歪,太皇太后都會膩味自己不懂事。
所以朱光庭決定忍下來,可是他能忍,那位將作大匠陳安道卻忍不了,就算你朱光庭是國子監祭酒那樣的重臣,我只是將作監這樣的清水衙門的首腦,可老子好歹也是九卿之一,你特么的是從三品,老子也是從三品。
憑什么你就能沖陳某人嘰嘰歪歪,所以陳安道直接就站了出來。“娘娘,臣有事啟奏,臣要彈劾權知國子監祭酒朱光庭。”
趙煦:“……”
滿朝文武:“……”
太皇太后高滔滔:“……不知陳卿家為何要彈劾朱卿家?”
“娘娘,微臣一向本份,從不與人爭執,可是今日早朝未開始之前,那朱光庭卻突然來尋微臣的麻煩,出口不遜,口口聲聲直指我將作監胡作非為……”
“微臣實在委屈,特請娘娘主持公道。”
朱光庭知道此刻已經也按捺不住,越班而出。“娘娘,臣彈劾將作大匠陳安道御下不嚴,任由其屬下胡作妄為,在這皇宮大內之地,竟然設計告示,羞辱微臣,臣心中不忿,才與之理論……”
聽著這兩個家伙嘰嘰歪歪互相攻擊,太皇太后的心情瞬間變得很不美麗,特么的你們這些人能不能成天拿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拿到朝堂之上來說行不行?
“娘娘,不信您請看這份告示,就是出自將作監將作少匠陳聞庸之手筆。”朱光庭手里邊揉著那么多張告示,自然是不想再讓別人看到個中內容來嘲笑自己,現在嘛,正好可以當成對方的罪證。
那張被朱光庭這貨撕下來的告示,最終被擺到了太皇太后高滔滔的眼皮子底下,看著那上面的警告標語,高滔滔一臉黑線,這特么是什么鬼?
下意識地,腦海里邊浮現出了王洋那張貌似無害的笑臉,特么的該不會又是那小子在搞事情吧?
不過似乎又有點不對,這下面的署名卻是那將作少匠陳聞庸。高滔滔本不欲將事情鬧大,正想出言各打五十大板,結束這場紛爭。
可結果沒想到的是,那邊頭,少年天子趙煦卟哧一下子笑出了聲來,雖然他旋及又強行忍住,可是在這寂靜的大殿之內,顯得那樣的明顯。
朱光庭忍不住下意識地扭頭朝著少年天子望過去,特么的你好歹也是堂堂的皇帝陛下,能不能別這么興災樂禍行不行?
“咳咳,唔……這個,朕也是看了,這份告示沒有什么問題吧?”趙煦強忍住了笑意之后,故意地板起了臉,彈了彈手里邊宦官遞來的這份皺巴巴的告示。
“上面又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你朱卿家在皇宮大內隨地大小便,為何朱卿家你如此惱羞成怒呢?”
“……”朱光庭整個人都不好了,特么的這段時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誰在這皇宮大內隨地大小便了,這上面的某人不是指自己還能是誰?
可偏偏,偏偏朱光庭還真沒臉跳出來戳著上面的某人兩個字再戳戳自己的鼻尖,大義凜然的說就是只有我一個人這么干過。
真要那么做的話,那自己不僅僅是名聲給全毀了,甚至會被所有人當成傻逼。
“是啊是啊,還請陛下明鑒。”聽到了少年天子此言,陳安道大喜,老淚縱橫一臉委屈地道。“分明就是那朱光庭仗勢欺人。”
高滔滔輕輕一拍自己的前額,對呀,自己怎么沒有注意到這點,分明就是被朱光庭那個混蛋給誤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