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擔心他跟對方再起沖突而自己出面?陳安道剛剛冒起這個念頭就直接主動的把這個念頭給掐掉,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將作大匠,怎么可能去低聲下氣的去求那位工部的寧尚書。
可是思來想去,最終陳安道決定第二天早朝朝會之時跟那寧尚書打個招呼,看看對方是什么樣的態度再說。
第二天朝會之后,陳安道一臉憤憤之色地回到了衙門,叫來了正在衙門里邊監督那些磨制水晶鏡片工作的王洋。
“還算是好消息,那位寧尚書答應先審核一下關于公廁的預算,若是沒什么問題的話,肯定會給付改造工程的材料和費用。不過,要求咱們必須在明年年底之前,全部改造完畢。
不然工部就會向娘娘彈劾我們將作監消極怠工,有瀆職之嫌……”一想到說起這話之時,寧尚書那副不陰不陰的表情和語氣,陳安道的心里邊就很不舒服。
“他怎么會要求咱們那么快完工?”王洋不禁有些愕然地看向陳安道問道。
陳安道沒想到王洋會這么問,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干咳了聲道。“當時那寧大人問了本官,本官一時不查,不小心把你之前向我說過的時限給說出來了。”
王洋一臉黑線的看著這位清純得猶如天山之顛的雪蓮一般的陳大匠作,這貨真是當官的?
似乎看到了王洋的目光中的疑惑,陳安道頗有些羞怒的瞪了王洋一眼。“夠了,本官為官一向忠直清正,哪會像你們這些人成日只知道耍花花腸子。”
“哦……好吧,陳大人您乃是忠直之人,的確與下官不太一樣。”對于這位上官的事跡,王洋是略有耳聞,其人頗有才華,醉心于文學,年紀輕輕便高中進士。
可惜就是不太會打管理人際關系,一心只愿意老老實實做事低調做人。不過不管怎么說,自己的老底都被這位純真善良的上官給泄露出去了,自己還能說啥,難道還能揪起他的衣襟把他給暴打一頓不成?
遷怒于人可不是王洋的風格,何況于這位陳大匠不過是無心之失。不過話雖如此,王洋仍舊深感蛋疼。
“我們原本就是預計爭取在明年的秋末之時能夠結束工程,現在大人您既然說出去了,那工部那邊可有什么表示?”
陳安道看到王洋那種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看向自己,心里邊也著實不是個滋味,喃喃半天,只能硬著頭皮道。“至于工匠,工部衙門那邊,怕是愛莫能助,用那位寧尚書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多余的工匠也沒有……”
“一個多余的工匠也沒有?呵呵……”真特么是吡了狗了,若自己是那位寧尚書,怕也只會這么說,能給對手找不痛快,自己才能痛快。
問題再在王洋卻是那個很不痛快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看到王洋這副垂頭喪氣猶如斗敗的公雞的樣子,陳安道又有些于心不忍不道。“那什么,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們整個將作監其他的工程,能停的就先停下,怎么也能夠給你湊個整。”
“能湊多少?”王洋兩眼一亮,可是等看到了陳安道比劃的數字之后,王洋真的很想翹起一根食指以作為回禮。
“一百人已經不少了,再多,就算是拿我這個將作大匠賣了也拿不出來。”陳安道無可奈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