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辰怒火攻心地瞪了一眼那名膽敢威脅自己的將領。“混帳,本將難道還不是為了大家的安危在考慮嗎?這才讓爾等聚于帳中商議對策。”
“不錯,與其呆在這里坐困,還不如大軍緩慢朝北而行,那些傷兵雖然難以行動,但總有辦法讓他們跟著大軍北撤。”一名來自鹽州的將軍開口言道。
“怎么走?他們都是傷在腿上,傷口都這才剛剛結痂,稍一移動,很有可能傷口會再次裂開,到時候,這一萬弟兄,很有可能會超過半數都變成瘸腿,到時候,誰來承擔這個后果。”另外一名將領又跳了出來大聲道。
“諸位,可是咱們留在這里,很有可能用不了幾日,就會在大批的宋軍進抵,若是等他們與梁乙逋合圍,我們豈不是白白喪師辱國嗎?”
“何況咱們向北而撤,到得沙海邊沿之后,向東,可去銀夏四州,向西,可回師興慶府,可是要遠遠比留在這腹背受敵之處要好得太多。”
“這位將軍,雖然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是,若是就這么撤軍而還,眼看著鹽州落入宋庭之后,看著據有嘉寧軍司的梁乙逋背叛我大夏,到時候,你們讓大軍主將如何向陛下交待?”費聽達榮悶哼了一聲,朝著那幾名支持北撤的將領喝問道。
這話,直接梗得那幫將領半天作聲不得,全都眼巴巴地看著沉吟不語的撫著短須的撒辰,畢竟他才是主將,失了這原本被梁乙逋所占據的宥州與洪州倒也罷了,可是現在,誰又能夠料想得到,鹽州居然也落入了宋庭之手。
以致于讓撒辰心里邊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北遁,可是現在,費聽達榮的話,亦讓撒辰警醒了過來,這是一個極為現實的問題。
鹽州之失,不比嘉寧軍司,很有可能自己出兵洪州,又從鹽州抽調走大量兵力的行動,成為那些朝臣攻訐自己的理由,把鹽州之失的罪名強加到自己的身上。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怕是連哭都來不及,還想著要讓撒氏能夠成為黨項大族,得,這個罪名一成,自己哪怕是不被捉拿下獄問斬,但是被削官去職,怕是免不了的。
這個時候,撒辰突然發現,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實在是沉重得可怕,感覺自己的肩背都快要被這樣沉重的壓力給壓垮掉。
不論是做出什么樣的決定,自己身為主將,都要去承擔后果,這才是最頭疼的事情。撒辰抬起頭來,目光掃過了眼前這些各懷心思的將軍們。
北遁是良策,但是黑鍋絕對是自己一個人背,不往北撤,原地固守待援?呵呵……特么的之前剛剛在宋夏洪德寨之戰,大夏損失了六萬精銳之師。
而現如今,又因為梁乙逋的叛變,讓大夏不僅僅又損失了三萬精銳,更重要的是還有七萬精銳之師還有一些游兵散勇也成為了梁乙逋的幫兇。
可以說,西夏如今的精銳之師,除了還在鎮守興慶府的近四萬衛戍軍,以及剩下的兩萬擒生軍主力之外,大夏的能戰之兵,已然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