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最后,司馬光自己也明白了,自己的做法,根本就是個**的東郭先生。而大宋王朝至此,也不敢有哪一位官員敢跳出來說可以用土地換和平了。
所以劉摯這位宰相,雖然承認自己想不到好的應對辦法,但同時也盡了自己的責任,那就是,北遼和西夏提出來的這一條,大宋決不能后退半步。
“至于我大宋是否應該與西夏言和,臣以為,兵者,國之大事也,而今,西夏連連被我大宋重挫,實力損失慘重,更失了千里之地……”
劉摯侃侃而言,意思就是打了那么多大仗,大宋雖然占了不少的大便宜。但問題是,打仗所耗費的財力和物力實在是太過驚人,而且現如今北遼調動頻頻,一副要替自家小弟西夏出頭的意思。
所以嘛,大宋的確應該先與西夏握手言和,以防北遼興起南侵之念,繼續維持相互之間的安定團結,共唱友誼之歌。
“那依劉卿之見,這歲賜也還是要給嘍?”趙煦臉色沒有什么變化,語氣也顯得十分的淡然道。
“此乃是仁宗皇帝所定之規,所以依臣之見,我大宋,又何必為了區區歲賜繼續與西夏僵持。”劉摯頗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趙煦的臉上,不禁多了幾分古怪的笑意。“朕記得之前沒多久,諸位臣工,也包括劉卿你,覺得我大宋軍器監耗費甚巨,缺口將達近二十萬貫之巨,所以,應當讓軍器監的弩坊署和甲坊署減少產出,可有此事?”
劉摯微微一愣,旋及很快就回過了神來,點了點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答道。“不錯,如今我大宋負擔過重,而今,與西夏之爭已有了結,但是軍器監諸坊署卻還在大量耗費國帑,故爾臣等以為,陛下應該先重視民生之治為要。”
“那敢問劉卿可知道,我給西夏歲賜的條件是什么嗎?”
劉摯有些愣神,不過這個時候,朱光庭很顯擺地站了出來。“啟奏陛下,仁宗皇帝與西夏和議之中約定,我朝每年賜給西夏絹十五萬匹,銀五萬兩,茶一萬斤,加上各種節日所賜,共計絹二十萬匹,銀七萬兩千兩,茶三萬斤。”
“很好,那朕倒要問一問朱卿,我大宋如今一匹絹價值幾何?茶一斤價值幾何,銀一兩價值幾何?”趙煦呵呵一笑,又接著追問道。
朱光庭頗為自得地答道。“茶二十文一斤,絹八百文一匹,銀一兩折一貫三百文。”
“那意思是,我大宋年予西夏的歲賜價值幾何?”趙煦的語氣陡然一沉。“朕就來告訴劉卿你,絹合十六萬貫,銀合九萬三千六百貫,至于三萬斤茶合六百貫,共計二十五萬四千二百貫之數。”
劉摯的臉色已然微變,卻猶自強辯道。“陛下,帳是不能這么算的,若是不予歲賜,那西夏定然又會連連犯邊,挑起邊釁,戰事一起,不知道又多耗多少軍費。”
“如今的西夏,還敢與我大宋為敵嗎?”趙煦輕蔑地打量著恭身于階下的劉摯冷笑道。
“還是說劉卿你是覺得如今的西夏,損兵折將近二十萬之數,失地千里,損失太大,正急需我大宋的歲賜以復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