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靈州城上,吹響了急促的號角聲,無數的黨項牧人哭喊著驅趕著他們的牛羊,正在拚命的往靈州城內涌去。
而一隊隊的偵騎從城中派出,散布在靈州方圓十里處。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異樣。
此刻,留守的副統軍野利雄臉色蒼白地站在靈州城東門之上,入耳的盡是城下那些黨項百姓們的哭喊與喧鬧,還有那些牛羊的嘶鳴聲此起彼伏。
“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回音嗎?”野利雄拍了拍跟前的女墻,表情陰沉,目光焦燥。
“暫時還沒有,咱們派出去的偵騎既然沒有傳回消息,想來宋軍應該還在遠處。只是大人,咱們要不要把其他三門也打開,放這些百姓入城,單單一個東門,速度實在太慢了……”
“若是四門盡開,萬一宋軍騎兵殺來,乘亂入了城,這個責任誰來承擔?”野利雄沒好氣的回頭瞪了開口的麾下將領一眼喝道。
“只開一個城門,慢就慢些,萬一宋軍騎兵真的趕來,也好封堵……”說話間,野利雄的視線落在了旁邊,那里,已經堆放著大量的石塊。
一旦有宋軍騎兵出現在視線之內,而這些百姓尚未盡數入城的話,那么就只能夠采取強硬的手段了。
再說了,這些小部落又不是野利氏的,跟靈州相比起來,這些滯留在城外的百姓能夠有多少價值。
真正對于大夏而言,最有價值的是像靈州這樣的城池,城內至少有五萬名野利氏族的族人,大多數都是婦孺老弱,現如今,翔慶軍司的軍隊大多都已經被仁多宗保帶走。
只留下了不到六千的士兵鎮守這座巨大的城池,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身為野利氏一族的高層,野利雄自然是很懂得取舍。
不過幸運的是,當最后一名逃往靈州避難的黨項百姓也進入到了靈州城內之后,宋軍這才姍姍遲來。
看著那翻滾的煙塵,還有那密集得猶如滾滾雷鳴一般的蹄聲,以及那一面面招展的宋軍戰旗,野利雄的汗水刷的就下來了。
這特么的最少是兩萬宋軍好么?如果僅僅只是萬騎,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聲勢?只不過,當宋軍接近靈州城時,天色已然全黑。
緊張地守候在城上的野利雄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著城外,而城頭之上,不光是留守的那五千多士卒,還有大批的青壯被強逼著也站到了城頭之上,手里邊拿著長矛和弓箭,臉色慘白的眺望著那距離靈州城里許之外那幾乎照亮了半個夜空的火光。
“告急軍報已經傳出去了沒有?”野利雄雙腿有些發軟的在兩名親兵的攙扶之下坐了下來,揉著發麻的腿,朝著麾下的將軍問道。
“大人放心,已經傳出去了,只是,這里距離鹽州差不多三百里地,中書令收到消息,再帶兵回師,怕至少也要五六日光景,若是稍有耽擱的話……”
“那就往興慶府派出求援信使,靈州乃是興慶府腹地的門戶,靈州若失,整個翔慶軍司還能夠剩什么?!”
野利雄想了想之后一咬牙,下達了新的命令。“嵬名老將軍不是正要率軍出了興慶府,正要找尋這只宋軍嗎?那就更好了,若是嵬名老將軍率大軍一致,我們再配合他里應外合,這只宋軍,當如土雞瓦狗一般。”
“不過在那之前,敢有狂言要出城迎敵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