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兀納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時分,才收到了耶律津平后敗宥州城下的消息,聽聞八萬大軍,只有四萬退往南方,與蕭慎的主力匯合,另外大約被俘了兩萬余,還有數千戰死的消息。
蕭兀納當場一口心血嘔出,被一干屬下和醫者搶救了半天,這才緩緩蘇醒過來。睜開了雙眼的蕭兀納面如死灰,勉力坐在了榻上。
“大人,您莫要再著急生氣了,身體要緊啊。您若是有個萬一,我等如何向陛下交待?”
“讓那名信使過來,好好的跟老夫說一說,耶律津平將軍,是如何敗的,快去!”哪怕是病臥于榻,蕭兀納仍舊是不怒自威。
一干下屬苦勸無用,只得派人去尋來了信使,聽得那位信使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這才將宥州城之戰解釋清楚。
蕭兀納不禁狠狠地拍了拍身上所蓋的薄毯。“耶律津平,你堂堂大遼名將,居然還如此愚蠢。”
“大軍主力已移師南下,你就應該合營屯兵,以便照應,居然還不以為然的繼續分居四營,這不就是給宋人留下了機會嗎?!”
聽到了蕭兀納的痛罵,一干屬下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蕭兀納略微平靜了些之后,又詳細地詢問了一番宋軍的動向。
但是信使卻是一問三不知,或者說,耶律津平南遁之后,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去留意宋軍的動向。
“大人,那宋軍雖然在宥州城下贏了一仗,但是我軍實力并沒有太多的折損,只要蕭慎大人派出援軍,與耶律津平將軍回師宥州,當可再將宋軍困死于宥州處。”
“困死?笑話!如今敵情未明,你又焉知宋軍是在原地待敵,還是東進又或者是西攻?”蕭兀納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來人,備下筆墨,老夫得趕緊給咱們的主帥修書一封,讓他提醒各路兵馬,注意這只游弋在大軍主力身后的宋軍的動向。”
“另外,老夫還要給陛下上奏折,告訴陛下這里的情況。”
很快,蕭兀納便開始提筆奮筆疾書起來,看到了蕭兀納寫給大遼天子耶律洪基的那份奏折身邊研墨的屬下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大人,您這個時候建議陛下議和?”
“怎么,你覺得,到了現如今,我大遼還真能如戰前所想的那樣理所當然,大軍一到,宋人望風而逃不成?”
“如今,蕭慎已經被蘇東坡親率十數萬眾攔阻在烏延古城一線,而咱們的大軍主力身后邊,出現了近十萬宋軍。這個時候,我們所擁有的兵優勢已經蕩然無存了。”
“而開戰至今,我大遼未能夠在宋人的身上占到半點的便宜,反倒是宋人多點開花,騷擾西夏腹地,又奪取銀州,如今更是在我大軍身后大勝一場……”
“如此種種,已經表明,我大遼,真不應該如此冒然的興兵南下,如今收手,至少還能夠保住大軍主力,撤還遼境。”
“不然,再這么下去,宋軍會越打越多,而我大遼,就算是想要增兵,最近的大軍,都要遠在西京道一帶,而且還得問一問鎮守河東路的韓忠彥,會眼睜睜看著我大遼調兵遣將而無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