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如今,天子趙煦卻一直遲遲沒有認同朝庭所提出來的人選,給人的感覺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這樣搞得大家都很難做,希望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最好跟天子說上一聲。
就算是人選有問題,但畢竟人無完人嘛,總不能一直讓蘇東坡呆在塞北苦寒之地不是?
聽了劉摯這番濤濤不絕之言,高滔滔也是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連連頷首。“劉卿家所言甚是,蘇學士在那塞北苦寒之地呆了那么久,也著實太過辛苦他了……”
“只是哀家已經不再臨朝聽政,怕是在陛下跟前說話也不太管用,只能說哀家給陛下打聲招呼,至于行不行得通,那就不是哀家所能夠左右得了的。”
看到太皇太后高滔滔如此通情達理,劉摯不由得大喜,趕緊答道。“只要娘娘能夠跟陛下提及,想來,以娘娘之老成謀國,陛下自然是會謹慎考量此事……”
“嗯,這倒也是……”太皇太后呵呵一笑,端起了跟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香茶,而劉摯也總算是放松了下來,好好的享受了一口專供皇家的香茗。
抿了兩口茶水之后,太皇太后高滔滔似乎臨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隨口朝著劉摯問道。
“對了劉卿家,以蘇學士這一年多來,在陜西北路開疆拓土的功勛,若是入朝,當以何職安置,方才能夠算得上不薄待功臣?”
劉摯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起了頭來,看到高滔滔那眼中意味深長的目光一閃而逝,不由得心頭微微一跳。
“哎呀,瞧哀家這記性,如今還真是老糊涂了,既然已經不再垂簾聽政,這樣的事情,哀家打聽來干什么,哈哈,還是由著你們這些大臣們和陛下去頭疼才是……”
聽著這話,劉摯在一旁賠笑起來,只是,方才還覺得回味甘甜,爽口無比的香茶,此刻卻顯得那樣的難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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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了一會話后,高滔滔已然面現倦色,劉摯自然不好再留,起身向高滔滔告辭,便由著那徐得功陪伴著朝著春秋宮外走去。
離開了春秋宮,站在臺階之上,劉摯的心情顯得無比的復雜,東京汴梁昨天剛剛下過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將整座汴梁古城裝扮得份外的銀妝素裹。
“那個,劉相您沒事吧?”一直將劉摯恭敬地送到了春秋宮門外的徐得功看到劉摯站在門口長吁短嘆的發呆,不禁湊上前來小心地問了一句道。
“沒事,老夫就是覺得,這天,似乎要比往日更藍一些。”劉摯省過了神來,朝著徐得功笑了笑,然后擺著大袖,緩步離開了春秋宮。
更藍?徐得功抬起了頭來,看向天空,藍是挺藍的,但是與往日相比,卻實在是感覺不出來有什么不同。
徐得功看著劉摯漸行漸遠,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劉相啊,娘娘今日,可算是給您老人家提個醒了,莫要太不識趣了才是。”
只是,他嘀咕的聲音很輕,輕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夠聽得到,只是不知道,那位離開的劉相,到底能不能明白太皇太后高滔滔的提點。
不過以這位劉相公久歷宦海的本事,不可能不明白高滔滔話中沒有明說的意思,只是,需要劉摯這位大宋首相自己好好的考慮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