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此番乃是那遼國有錯在先,我等既為宋國臣子,難道還能夠站在遼國的立場上去說話不成?諸位莫要忘記了,蘇學士和陛下,可都是站在那王巫山那一邊的。”
“劉大人言之有理,但是,呂某以為,那王洋若是繼續留在那陜西北路經營,憑其這幾年來的軍威治政之能所豎立起來的威望,怕是日后再難有我等插足之地啊……”
“唔……過去,許多人的眼里邊,那陜西北路六州之地,除了那鹽州還有些許可取之處外,其余諸州之地,荒蕪人跡,百業凋零,可偏偏,到了他王巫山的手中之后,就變得不一樣起來。”
“前段時間,老夫在戶部查閱了陜西北路遞送來的戶籍,諸位可知道,陜西北路那六州之地,如今有了多少人口?”梁燾掃了在場的一干大臣沉聲言道。
“能有多少人口?陛下令天下廂軍遷徙,鬧得民怨載道,諸多地方官,紛紛上書彈劾于王巫山,若不是陛下與那蘇東坡力保,他今日哪里還有機會留在陜西北路?”一位兵部侍郎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
梁燾不禁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頭。“陳侍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那里的人口能夠有多少,我兵部最是清楚不過了,鹽、宥、洪那三州之地原有人口不過十五萬之數,之后,我大宋遷徙七萬戶廂軍共計三十五萬口入那三州之地。”
“而至于那銀、石、龍三州之地,因為我大宋與西夏之間的協議,人口除了少量漢民之外,幾乎盡數遷往夏境,那三州幾乎可以說是十室九空,正因為如此,陛下才會特地又征調了十二萬廂軍戶共計六十萬口遷徙入陜西北路……”
“至今年春末之時,這才堪堪完成了十二萬廂軍的遷徙任務。如今算起來,那陜西北路六州之地的人口,想必也就應該在一百二十萬上下吧。”
看到這位兵部侍郎在自己跟前顯擺,梁燾不禁冷冷一笑。“那只是朝庭經了兵部的,而今,陜西北路共計有戶三十六萬。”
“才三十六萬……嗯?梁大人,您說是的三十六萬戶?!”陳侍郎的眼角都直接立了起來。兩眼直勾勾地看向梁燾,一臉盡是不可置信。
在場的一干大臣也都是面露駭色。
劉安世陰沉著臉,難以置信地道。“這,這不可能吧?朝庭明明只給陜西北路前前后后遷徙了十七萬戶的廂軍,這可是已經占到了我大宋廂軍接近七成,就算是將廂軍盡遷至那陜西北路,也湊不夠啊……”
梁燾苦澀地一笑。“諸位看來真不知道,實話告訴諸位吧,單單是陜西北路的鹽州一地,常住人口就已經達到了三十八萬之巨,而略低一些的洪州,也有了近三十五萬人口。”
“到于宥州,乃是六州之地中,人口最少的一州,卻也有二十五萬之數。”
“梁大人,那些人口到底是何處冒出來的,莫非是那王巫山謊報朝庭?”賈易瞇起的兩眼里邊寒光四射。
“那些人口,乃是陜西路、河東路,甚至是京西路,秦鳳路、利州路等諸路之地的百姓遷徙而來構成的。”
“什么?!那些當地的官員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會出現此等事情,他們就不怕會出現民變嗎?”
“民變?”梁燾緩緩地搖了搖頭。“諸位看來真是久居于廟堂之上,連我大宋如今之國情都不甚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