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那就是還得借著高世則乃是皇祖母侄孫的身份,讓那些朝臣們閉嘴。也相當于是借著皇祖母的威望,來壓制那些家伙。
聽罷了天子的解釋,高滔滔沉吟良久,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哪怕是天子趙煦沒有把更深層的意思說出來。
以她的老謀深算,又焉能猜測不到?說來說去,最大的考量,還是在于他高世則的身份,乃是自己的侄孫。
只要自己活著,天下就沒有人敢動高家一根毫毛,哪怕是日后,自己過世了,只要天子恩寵不絕,那么高家就可以繼續屹立不倒。
只是,這樣的做法,若是在過去,高滔滔是百分之兩百的不樂意也不愿意。可是現如今呢?
自己與孫兒之間的關系,已經完全的趨于緩和,而高家的未來至少也不會難過。
天子趙煦安靜而又帶著一臉的期盼,看著跟前的皇祖母,生怕她開口拒絕,若是那樣的話,那他可就真要頭疼了。
良久之后,高滔滔這才苦笑著搖了搖頭。“罷了,既然陛下覺得可行,那么,便讓我那侄孫,且試上一試,哀家這個老婆子,雖然不理事了,可終究還活著……”
“孫兒惶恐,還請皇祖母……”看到高滔滔如此為難,天子趙煦也不由得心中有些難過,趕緊拜下。
“起來吧,他王巫山如此說,雖說是把高氏一門架在了火上烤,可是,又何嘗不是高氏一門的機會?”高滔滔抬手將那天子趙煦攙扶了起來,臉色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或者說,太皇太后高滔滔一向果敢,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去猶豫。
“哀家過去,一直都小心謹慎,兢兢業業,生怕高氏一門因恩榮而跋扈,而今,哀家老了,也幫不上高氏什么忙,既然他王巫山有此想法,而陛下你也覺得可行,那便如此吧。”
“皇祖母還請寬心,王巫山,絕非信口開河之人,他所舉薦的才俊,彼彼皆是,不論是昔日之高俅,之后的宗澤,還有那位現如今入職國子監的沈括等,無不是少有的能臣干吏,皆能夠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所以,孫兒著實沒理由反對王巫山的舉薦,重要的是,如今王巫山在陜西北路的諸多舉措,與朝中諸卿的治政理念不甚相同。”
“若是以其他朝臣以治陜西北路,怕是很容易,讓這剛剛興盛繁榮起來的陜西北路出了差池。而高世則一直久隨于王巫山身畔,對于陜西北路政務必然嫻熟……”
高滔滔笑瞇瞇地聽著天子趙煦又叨叨了一遍,這才無奈地笑道。“你說的這些道理,哀家何嘗不知,若不是如此,哀家會答應得這么痛快嗎?”
“哀家也知道,他王巫山為了那陜西北路能夠盡快興盛,可是采取了不少的非常規手段。惹得不少的朝臣攻訐不停。甚至于還有不少的大臣,還說動一些致仕的老臣,把話都遞到了哀家這里來。”
“但哀家知道,他王巫山的所作所為,皆是出于公心,而且,陜西北路的興旺,著實讓人耳目一新,便是哀家也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可是卻手段遠遠比昔日……”
說到了這,高滔滔掃了一眼身邊的天子趙煦,這又才繼續道。“哀家倒覺得,他的辦法,更加的適合陜西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