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張尚書憤憤不已的一拂袖,轉過了身來朝著天子一禮。“陛下,臣彈劾太學學正王大人未經適當程序,便私自招募教員,此等行徑,不但有違我大宋律令,更是會在天下諸官前造成極壞的影響……”
“若是日后百官人人效法于他,那么還有何人將吏部放在眼里,將朝庭放在眼里,還請陛下速速下旨,拿下王巫山著有司嚴查,嚴懲不貸。”
天子趙煦打量了這位張尚書幾眼,目光最終落在了王洋的身上,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就是,你小子鼓搗出來的馬糞,趕緊自己擦干凈。
心領神會的王大官人自然推金山倒玉柱地拜倒在階下。“陛下,微臣對我大宋一片忠肝義膽,山河可鑒,日月可表,天地可證,歲月可明……”
“?????”一干臣工全特么的懵逼了,連帶天子趙煦也直接就懵了,王巫山你這是想要鬧哪樣,朕是讓你來自辯的,不是讓你丫的在這里顯擺你掌握的成語多好吧?
“那什么王巫山,趕緊的,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子趙煦沒好氣的又瞪了這貨一眼,打斷了王洋那濤濤不絕的四字經。
唉,自己正在努力地表達自己的忠誠,沒有想到,別人還沒膩歪,你這位大宋天子反倒先不耐煩了。
王大官人內心真個有如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之感,不過天子已經發話,他自然也不好再繼續嘰嘰歪歪四字經。
所以,王洋斬釘截斷地朝著天子一禮后道。“臣可以對天發誓,臣已經將呈給陛下您,得到了您首肯的那份教員冊交給吏部報備了。”
“可是現如今,吏部諸官,卻矢口否認,而且還將一盆又一盆的污水潑向臣,臣心實在不甘,還請陛下明鑒!”
“!!!!!”原本低聲議論紛紛的朝堂,瞬間一片死寂,一干原本露出了喜色的舊黨大佬皆不由得臉色大變,而章惇也不由得神色一僵。
至于那張尚書更是既驚又怒,驚的是王洋這個混帳居然繞過了吏部,先找過天子,并且還得到天子首肯了。
可怒的自然是吏部百分之一百根本就沒有收到過來自于太學的報備,王洋這個混帳是想要干嘛?想要搞事情是吧,春風吹,戰鼓擂,這個世界誰怕誰。
老夫好歹也是宦海沉浮了幾十年的老司機,更何況還有那么多的幫手,難道還怕了你這個混帳不成?
“陛下!”卟嗵一聲,吏部的張尚書也毫不示弱地跪拜在地。“臣等可以用性命擔保,我吏部從未收到過來自于太學官員投遞來報備的公文。”
臣,臣等……一個是指個體,一個是指群體,聞弦歌而知雅意的二位侍郎大人自然也很清楚頂頭上司的意思。
同時,這也是一種脅迫,只要王洋沒有投遞到吏部,那么,在這樣的陣勢面前,哪怕是天子,也肯定會對吏部諸官作出一定的安撫,既然要安撫他們,那么必然,王洋這貨肯定是要挨收拾的。
很快想明白了大佬用意的二位侍郎在確認過彼此的眼神之后,也同樣擺出了一副英武偉烈的架勢,一同拜倒在階下。
天子趙煦安靜地居于御案之后,目光在王洋與那三位吏部大員之間游移不定。至于那位引發了這一場朝堂爭斗的章惇,卻已然是功成身退。
站到了一旁邊,漠然地打量著王洋與吏部官員,總之,他已然立于不敗之地,得罪了舊黨又怎樣?得罪了王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