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李乾順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孤單,原來,孤家寡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子。
“來人,傳朕旨意,先讓那位宋國使節羅某,留在驛館之中,暫不許其出城……”
“陛下圣明,臣以為,就如今我大夏之國力,該當養精蓄銳,而非以殘破之國力,意圖與宋庭分出高下……”一位老大人松了口氣,然后又再次開口勸道。
“夠了!”剛剛坐下的李乾順又不禁跳將了起來,拍擊著御案厲聲怒吼道,嚇得那名大臣拜伏在地,不敢再多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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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朝臣都被趕出了王宮,而唯有那仁多宗堡被李乾順給留了下來。打量著表情陰晴不定的國主李乾順,仁多宗保的內心也是份外的苦澀。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只是這個話,他實在不好,也不敢說出來,現如今驚怒交加的國主李乾順的脾氣,他已經摸不透了。
此刻,他也只能安靜地等待著,期望這位年輕而又暴厭的國主能夠冷靜下來,好好的考慮下一步棋該怎么走。
良久,一直沉默之中的李乾順才抬起了頭來,面容顯得有些蕭瑟地道。
“朕自繼位以來,我大夏就連遭變故,損兵折將,失土喪邦,諾大的大夏,近萬里河山,如何卻只剩西陲一隅之地。實朕之過也……”
“陛下,這些事情,焉能怪到陛下身上,實在是臣等無能,讓陛下煩心了……”仁多宗保拜倒在地,顯得有些痛苦地道。
“不,這怪不得你們,是朕太心急了些,本想著北疆已寧,西域諸國已然臣服,就想對那宋庭試探一二,可誰能想得到,那高世則,居然與那王巫山一般,皆是睚眥必報的卑鄙小人。”
是啊,說實話,仁多宗保也真沒有想到,傳聞之中,那位新任經略安撫使高世則明明是一個為官十分謹慎的人。
所以,國主李乾順與那嵬名阿吳的策略,雖然他反對,可是最終還是沒有直面于君,其實也是考慮到了這位高世則的反應,或許會與那些過去的宋臣官吏一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結果沒有料想到的是,自己居然看錯了此人,從其反應來看,實在是太過暴烈了點,簡直讓人有一種那位王巫山似乎還在陜西北路主政,睚眥必報,一點就炸一般。
“仁多卿,這里就你我君臣二人,依你之見,我大夏,該如何與宋庭交道?”李乾順輕吐了一口胸中濁氣問道。
仁多宗保沉吟片刻之后,這才沉聲言道:“當然是嚴斥宋國陜西北路妄動刀兵,犯我大夏疆域。讓宋庭懲治破壞盟約的陜西北路經略安撫使高世則、陜西北路鹽、宥、洪三州防御使折可適等一干官員。”
“嗯?”李乾順不禁一愕,不過,仁多宗保也看到了李乾順的表情變化,面泛苦澀地一笑。
“這些,只不過是明面上的理由,而實際上,這只是為了我大夏在與大宋交道之時,不至于過多的落入下風所采取的策略罷了……”
“畢竟如今之大宋,勢比我大夏強,而且,那高世則乃是宋國太皇太后最為看重的侄孫,想來這位身為陜西北路經略安撫使的意見,宋庭的態度自然會十分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