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到底想要從老夫這里得到什么?”
“依仁多大人之見,若是我大宋,真的意圖平夏,你覺得我大宋需要動用多少人力和物力?”王洋瞇起了兩眼,仿佛很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仁多宗保雙眉一挑,打量著跟前的王洋。“莫非王大人覺得北遼會坐視我大夏為宋國所滅無動于衷不成?”
“敢問仁多大人,您覺得,以如今之北遼的實力,就算是他們真的對于國中糜爛的局勢不管不顧,又能拿得出多少兵力去支援你們西夏?”
“說不一定,北遼的大軍尚未集結完畢進入西夏境內,興慶府就已經為我大宋所占。”
“仁多大人不必著惱,王某敢這么說,自然有王某的理由,就憑著我大夏可以兩個時辰而下夏州的能力,若是傾力來取西夏,以如今西夏缺兵少將,士氣低落又能擋得住幾日?”
“……我大夏雖不敵宋國,但若是危急存亡之時,必定會眾志成城,固守待援。”仁多宗保緩緩言道。
只是,看到王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仁多宗保的語氣一點也不顯得堅決和肯定。
“有道理,不過,垂死掙扎之后呢?難道你覺得,我大宋天子,還有本官,都會再一次坐視西夏坐大不成?
……只要我大宋保持著對西夏的壓力,怕是只需數載,世間再無西夏之稱,只會剩下那些一盤散沙狀的黨項諸部,再過上幾十年,說不定,西夏國,只會變成那些流傳在黨項游牧部落之中的傳說和歷史了……”
“大宋,難道就不能放過我大夏?”仁多宗保不禁有些蕭瑟的嘆息道。
“除非我大宋小富即安,除非我大宋君王違背祖宗之志,除非我大宋,無人再有光復漢唐盛世之宏愿。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仁多大人,這一兩年來,想必你在西夏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吧?”
“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終究會有一日,明白仁多宗保,對大夏絕對是一片赤誠之心。”
“是啊,只是那一天,可能會來得很晚,那個時候,或許如今尚身強體建,尚能策馬由韁的大夏第一名將,已然垂垂老矣,甚至有可能已然郁郁而終也說不一定。”
“看來,王大人對老夫的感觀不怎么好。”王洋這么說,非但沒有激怒仁多宗保,反倒讓這位老司機冷靜了下來,撫著他那斑白的長須,開始回擊王洋。
“當然,王某之前就說過了,我喜歡說話直來直去,不愿意繞彎子,今日領仁多大人你來一見梁公,就是希望仁多大人能夠想明白,仁多氏一族,若是想要在日后西夏國滅之后,還能夠延續,請仁多大人好好考慮一二,莫要自誤才是。”
王洋把仁多宗保送回到了驛館之后,便告辭而去,而回到了驛館的仁多宗保卻坐在房中一直在發愣,久久不語。
整整一夜,沒有休息,已然坐得渾身酸麻發僵的仁多宗保緩緩地站起了身來,迎著那晨曦,打開了房門,呼吸著那清新而又寒冷的空氣。
“來人,去告訴那些宋人,就說老夫想要再跟王大人好好聊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