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知曉仁多宗保此事之人,最好是越少越好。”章楶跟蘇東坡那個老八卦不太一樣,對于西夏,他可謂是恨之入骨,自然更關心的是怎么把西夏搞死搞傷搞殘廢,而不是那些西夏臣工的八卦。
“章卿言之有理,在未有辦成之前,著實不宜讓人知曉,既然現如今,那仁多宗保最擔憂的乃是其族人,那么,此事,怕是只有交給你去辦,朕才能安心。”
“要不,讓王大人親自去一趟陜西北路?”蘇東坡想了想,朝著天子進言道。
天子趙煦則是把目光落在了王洋的身上。“依你之見呢?”
王洋想了想,緩緩地搖了搖頭。“并且是臣不愿意去,而是臣去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我大宋現如今乃是勢比人強,西夏對我大宋十分畏懼。”
“所以,想要出手將那數萬仁多氏族之人遷徙到我大宋境內,只需要那折可適與種師道二人稍加配合,再加有仁多宗保遣心腹聯絡,當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此事。”
“說起來,臣更擔心的,反倒是仁多宗保大人的獨子仁多顯宗那里。”
“仁多顯宗如此乃為西夏新編的擒生軍主將,若是我大宋能夠將這三萬擒生軍也給吃下的話,那么,我大宋西北與西夏之間的實力,必定會差距得更大。只是這樣一來,必然會引起北遼的警惕。”
“是啊,耶律洪基雖然不是什么英主,可是齒亡唇寒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仁多宗保降了我大宋,若是再把那三萬擒生軍給拿下的話,怕是那李乾順得哭瞎了雙眼,而那耶律洪基怕是也要坐立不安,全神灌注的盯著我大宋不放了。”
“不過如此一來,對我大宋而言,卻是一件好事……”王洋這個時候又時冒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為何?”天子趙煦有些愣神的看向王洋,這貨之前還說有問題,結果現在又說這樣的話,這又是想要弄啥呢?
“陛下,這邊若是能夠吸引北遼的注意力,那么,必然會讓北遼在東京道那邊的施加在女直諸部身上的壓力就會減弱,如此一來,那狄故保,想來應該會知道該怎么做才是,就算是他尚在猶豫,臣也會推他一把。”
“王巫山,那你這盤棋,可下得有些太大了吧?”天子趙煦砸了砸嘴,一下子從西北跳到了遼東,這思路,實在是太過跳脫了點。
可是仔細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北遼如今的實力已然下降了許多,而今指宗室女嫁予西夏,又多次的輸送物資,為的還不是希望西夏能夠繼續吸引大宋的注意力,分擔北遼的壓力。
若是西夏危難,北遼必然會出手相援,甚至是以武力相威攝,這也是過去北遼為平衡宋夏所采取的策略。
可如此一來,就等于是不得不放松了對那些隱于白山黑水之間的女直諸部的壓力。而贏得了喘息之機的女直諸部,若是想要從大宋的手中獲得更多的幫助與支援,就必然會實施之前與大宋的約定。
到了那個時候,大宋若是能夠在遼東半島有了立足之地,既削弱了西夏又能夠在遼東半島站穩了腳跟的話,那么,對于大宋而言,絕對是雙喜臨門。
“難怪古人有言,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王巫山,汝乃朕之子房也。”天子趙煦站起了身來,重重地拍了拍王洋的肩膀,意氣風發地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