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天子趙煦倒是決定,先將軍器監督造好,一直藏于武庫的二十四臺元祐拋石機運往膠東待命。
對于天子這種謹慎的態度,王洋卻也有些無可奈何,反倒是蘇東坡不覺得有問題。
在蘇東坡的府邸,爺倆蹲在一塊滋著小酒吹牛打屁,蘇東坡則是娓娓道來。“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大宋自太祖皇帝以來,渴望重取燕云十六州,至今已有百余載,卻一直都未能寸進半步,反倒還連連失土。”
“而今,看似有了機會,可是這個機會,卻是要冒著極大的危險,若是那些國之利器,萬一落入到了北遼之手,你說說,這會對我大宋造成多大的危害?”
“但這些武器,總不能一直就留在那里,光看不用吧,武器只有使用了,才能夠起到作用,不用,那與一堆廢鐵何異?”王洋有些不滿地嘀咕道。
話是這么說,但是王洋倒也明白了他們的擔心,既然暫時不用,那就等等唄,不過,既然大宋想要在遼東之地站穩腳跟,需要準備的戰爭物資還真是不少。
單單是那二十四臺大型元祐拋石機想要隱蔽地運送往膠東半島,那可就是一個不小的問題,每一座元祐拋石機,需要差不多五到六輛四輪馬車才能夠裝載完,若是走陸路的話,那么就是超過百輛的大型車隊,太過于引人矚目。
最終就是乘著夜色,直接在東京汴梁城中的汴河碼頭上裝船,經由河運前往膠東半島。
十余日后,從那陜西北路輕衣簡從而來的種師道與宗澤抵達了京師汴梁面圣。在這里停留了數日之后,便徑直起程,與那五千西軍精銳在汴梁北的黃河碼頭上登舟而去。
等到他們與五千西軍精銳一同抵達了登州之時,已經距離狄故保所承認的三個月期限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又十天。
而到達了這里之后,僅僅休息了兩天,所有的大宋西軍勇士們,就被扔上了海船,開始了艱苦的訓練。
雖然那顛簸的大海,濤天的巨浪,讓這些從來沒有見過大海的大宋西軍將士們從上到下都心懷忐忑。
不過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大宋立國以來,第一只踏上那遼東之地的大宋軍隊,強烈的榮譽感與自豪感讓他們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
第一次出海,一去就是整整五天。種師道身為這只大宋西軍的統帥,自然要以身作則,所以,成為了第一批登船試水者。
第一天,根本就不適應的種師道簡直感覺自己特么的生不如死,嘔得連膽汁都差點吐出來。
但是他偏偏還得裝成沒事人似的,從船頭走到船尾,從艙內到艙外,慰問那些大部份都同樣顯得生不如死的同伴們。
不過,人一多,自然也有一些奇葩,天性就適應大海,而這些人就被挑選出來,負責照料那些暈船嚴重的人。
好在,這些大宋西軍精銳,都是個頂個,有著一股子狠勁的剽悍漢子。在船上熬過了最為艱難的第一天之后,第二天雖然有些奄奄一息,但是等到了第三天,卻已經能夠勉強的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到那甲板之上吹一吹那咸腥的海風。
而種師道其實也算是暈船最嚴重的那一批人,但是現在,他也已經敢站在甲板之上,扶著纜繩,迎著海風,迎賞著這天水一色的絕美景致。